他倏地收敛表情,连纠错都懒得纠了,接着说:“你认真地过分了吧?”
骄阳撇撇嘴:“你不理解我们手残玩家的悲哀。”
“你还手残?都可以出师了好吧!——还不都是我这个师父教的好……”
“所以有没有出师礼呀师父?”
出师礼是凌晨一点钟的一桶老坛酸菜泡面,骄阳觉得很满意。
至她跟娃娃脸学长坐在一起吸泡面的第二个夜晚,两个人甚至都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可是这样相处起来却很愉快。
谁也没有主动问些什么,不需要去考虑太多。
所谓萍水相逢,有缘再见。
“我打完这最后一首歌就撤了啊,困得要死。”娃娃脸打了个哈欠,“你这抗压能力可以了,明天比赛别紧张,百名以内还是十拿九稳的。”
他一个哈欠带的骄阳也感到有些困乏,咕哝着应了声:“行吧,完了以后我也得找个地方好好睡觉养足精神,免得明天晚上比赛眼花走神……”
随机到的歌曲是一首慢调情歌,她打着打着就沉迷了。
直到对局结束,一打眼看到左下角公屏飙出一串“666666”,她才发现她竟然A了歌。
娃娃脸摘下耳机“嘶”了声:“不过你看观战的那个人,好像是你大号的对象?——这名儿怎么这么熟啊?”
观战的那个人?
骄阳还沉浸在美滋滋的情绪当中,特地保存了游戏录像准备等会欣赏一下她A歌的英姿,飘忽忽地挪着鼠标来来回回,而后清楚地看到观战下方列着一个名字——
苏景俞。
脑袋里蜗居的蜂群霎时间一飞冲天,强行混乱出了火车过境的效果,骄阳身体一振,连坐姿都不由端正了些许。
娃娃脸莫名其妙:“干嘛呢你?是你大号对象吧?我应该没记错——当时看着就觉得熟,好像在哪见过。”
那能没见过吗?前校学生会长啊。呵呵。
不过娃娃脸的“大号”两字像滴抹在脑门儿的风油精,令骄阳瞬间灵台清明——
是喔!
说的对喔!
她现在玩的是小号,完全没必要紧张的嘛!
这个小号是她为了防止抓包专门申请的,没跟任何一个认识的人拉好友。
骄阳松了口气——
【我超喜欢你:不好意思喔盆友我们要下线了。】
【我超喜欢你:娱乐的话请你另外找房吧。】
“下线然后去哪?”
咦?
骄阳无意识地笑成傻子。
看不出来他平时那么一个正经严肃的人居然会问一个陌生人这种无聊的问题喔?
手指灵活地敲着字,将将要回车发送时,她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下线然后去哪这几个字并没有出现在公屏上。
“嗯?说话,陆骄阳。”
近在身边的一道嗓音似因疲倦而稍显低沉,如此反问。
第三十九章
这声音——骄阳浑身一哆嗦,以僵硬到媲美僵尸的程度机械地转头——果然是苏景俞本人。
她甚至后知后觉地揉了揉眼睛,怕自己是出现了幻觉。
而苏景俞在她再三确认下,从始至终一动不动地坐在她旁边那台机子前,微压着眼睫波澜不惊地看着她……直觉他好像有些生气。
可她明明隐藏得这么完美——假装下线睡觉然后偷偷开小号来练习,早读准时去上了,在团群聊天时也没有露任何马脚——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难道这只是一个巧合?
骄阳干笑一声,强行套近乎:“哇学长,好巧喔,你也在这里!”
苏景俞并不吃她这套,看了眼腕间的表盘,表情没有片刻舒缓:“凌晨两点二十二,你们下线然后准备去哪?”
“就,找个地方睡觉……”说完感觉哪里不对,这才意识到刚刚苏景俞“你们”二字发音好像咬得格外重?没空细想,她当即火急火燎地补充,“没有我们,就我自己!”
“我走了啊。”娃娃脸搓了把脸,下机起身,“你也差不多得了,女孩子家家的还是悠着点,我女朋友——妈的,老子没有女朋友了!——不说了光棍节快乐吧,祝你明天比赛拿个好成绩。”
说完拍了拍骄阳脑袋,从她背后绕过准备离开。
“光棍节快乐。”骄阳小声回了一句。
没来得及再说声“谢谢”,她就听见苏景俞淡淡问了一声:“昨晚纪检部查你夜不归宿,也是在这儿了?”
尽管他此刻面无表情,骄阳还是觉得他这人无比生动——那种隐忍的薄怒压制在让人不易察觉的幽深眼神里,而她偏偏就品出了那么一丝滋味。
她觉得自己真是魔怔了,居然希望苏景俞当场训斥她一顿,然后把她抓回家睡觉——这样她就又可以抱着他盖过的被子安安稳稳地睡上一晚,直到早上被他揪起来刷牙洗脸吃早饭。
就像前几天一样。
于是她乖乖点头:“嗯。”
“就为了玩游戏?”
“不是,我就是想趁着赛前多练习一下,等比赛结束我就不来了,我保证——”每天都早睡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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