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行乐身体很烫,开始梦呓,时睡,时醒,只能勉强喝点药,其它什么都没办法吃。
他小小的身体迅速消瘦下去,见儿子这样,姨娘也是憔悴万分,儿子病着,她吃不下,也睡不着。
一个多月后,行乐终于醒来,人却傻了,不再是那个早慧的郡王,而是一个上房揭瓦的熊孩子,没一刻安宁,射箭骑马都不爱了,就喜欢听小曲儿。
才八岁,嬷嬷跟婆子还能勉强管住他,后来越来越大,越来越难管,他再怎么不懂事,那也是个郡王,小时候还能哄哄骗骗,长大后却是没办法,要是真什么都不懂,倒还好,偏偏他又懂一些,菜不够热,衣裳不够精致,这些都懂,还知道要告状,敬王爷知道儿子被怠慢,自然饶不了那些狗腿子。
等到行乐十二岁时,自己组了乐班,整天跟在他身边伺候,上街必定大呼小叫让闲人让开,只要出门,那乐声就响过几条大街,还会自己进宫呢——守门侍卫见是安定郡王,有令牌的,哪敢阻拦,就这样一路呼啦进了御书房,还在御书房睡了个午觉,晚饭时间才回敬王府。
然后安定郡王开始不受控了,王府的鸢飞院不住,去住京城的酒楼客栈,刚开始只会外出住一晚,后来变成住两晚,接着出城去住三五天,随着年纪逐渐长大,在外面停留的时间就越久,现在已经一年八九个月都不在府中,问他去哪,也颠三倒四的讲不出个所以然来,敬王爷实在拿他没办法,心想他这辈子也难有成就,脑子烧坏了也不好耽误别人家的闺女,若是喜欢游览山水名胜,就随他去吧,反正银子王府有的是,于是只交代下人好好伺候,其余都随他了。
“母亲,这是大年初一、初三到十五会上门拜访的客人,媳妇已经回绝了一些,但有些却是门户相当,不好定夺,还请母亲决定。”黄氏说完,示意身边的嬷嬷把单子递上。
白老夫人却是摆摆手,“你也该学着自己衡量了,我年纪越来越大,是越来越不想管过年的琐事,你是我们白家的大媳妇,也是候府夫人,不管你做什么决定,下人们都只有跟随的分,放手去做吧。”
黄氏虽然有点错愣,但婆婆都说到这分上了,也不能回不好,只能恭恭敬敬说是,心里却是想,母亲既然这样讲,那她就能回绝的都回绝了,过年招待客人累得要死,她又不是很年轻,根本没有每天待客的体力。
“老二媳妇,过年衣衫准备得如何了?”
过年除了初二,都得待客,加上是节日,衣服更得华贵才行,但这老二媳妇不知道怎么办事的,现在衣服都还没送来。
当初为了抢绣房权力跟老大媳妇吵得不可开交,真的给她管了又管不好,整天除了整治姨娘,也不见她真的做了什么,老二命苦,怎么就娶了这个小肚鸡肠的媳妇。
赵氏躬身道:“回母亲,这衣服都已经差不多了。”
白老夫人显得不太高兴,“差不多是差多少?每人不过十五套衣服,有这么难吗?”
“母亲,我们府里今年多了苏芳跟苏鄞,还有柳姨娘,这一下子就是三口人,四十五套衣服啊,总得让绣娘缓缓气吧。”
白苏芳听得来气,妈的,又想把脏水泼过来。
光是她大堂哥白璁的院子就有正妻姨娘四人,小少爷小小姐八人,共十三口人,二堂哥白玒虽然没那
样夸张,正妻姨娘共三人,小少爷小小姐六人,共十人,白家两房三代,加起来超过四十口人,哪会差到他们母子三人,一直要强调他们是多出来的,真是小鸡眼,她那个爹不疼她又不是因为疼姨娘,有本事去找老公
晦气啊,只会把气撒在姨娘庶子身上。
于是她笑意盈盈的说:“我们姊弟不出来见客也是可的,反正以前在牛南村,没衣服没银子照样也是过年,我们习惯了。”
白老夫人嘴角下垂,这老二媳妇真是太蠢笨,白珅是庶子也就算了,白管总是她亲生的吧,白管做啥啥
不行,现在还能靠着伯父这个候爷,哪日候府没了,他想靠谁,不就只能靠鄞哥儿这官爷弟弟了吗,赵氏
现在不好好对待鄞哥儿,鄞哥儿就算将来可以扶这哥哥一把,恐怕都不想扶。
算了,蠢人她也懒得教,白珅聪明,懂得去跟鄞哥儿打交道,她最重视的嫡长孙对待鄞哥儿也挺好,颇
有几分兄友弟恭的样子,两房都有人能维持着就好,到时候鄞哥儿拉拉提拔白璁跟白珅,白璁跟白珅帮帮其他几个兄弟,日字也不会太差了。
她实在懒得教赵氏了,直接对着黄氏说:“老大媳妇,你给我跑跑绣房,最晚三天,衣服一定要都送出
来。”
赵氏叫了起来,“婆婆,绣房说好给媳妇管的!”
“你管好了吗?”
赵氏噎住,其实三口人多四十五件衣服,在候府根本不算什么,是她要绣娘做慢点,就是要让柳氏母子三人知道,他们是多出来的。
白老夫人似笑非笑,“你管得好再来跟我要其它权力,现在连个绣房都一堆问题,还敢跟我提管园子。”
候府地大,光是管理各花园的人就超过百人,每个月都要修剪,给各院子花圃换,进出项都大,这要是
有本事,也是一条攒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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