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知道丈夫的意思,男子汉大丈夫,总不能开口附和这个,于是笑说:“是啊,母妃也说说,好让媳妇学上一学。”
就见敬王妃脸上出现柔和神情,却是没说话。
敬王爷摸须一笑,“我是在皇宫春宴上第一次看见你们母妃的,当时她站在桃林下,一身杏黄色的春装,风吹来,衣衫飘起,像个仙子一样,我第一次见到有人这么好看,当时就想这是哪家姑娘,我要请母亲去求皇后替我说亲。”
敬王妃脸上微红,“孩子都在,你也不怕羞。”
“京城人人都知道我喜欢你,有什么好怕人知道。”敬王爷一脸得意,“然后我便过去问她是哪家姑娘,没想到她却是被我吓了一跳,跑了,我知道自己吓着她,也不敢再追,后来几经打听,那日有三位穿杏黄的姑娘,分别是将军府的孙小姐,赵大人家的赵小姐,岑人家的岑小姐,赵大人家的小姐个子高,岑大人家的小姐是个胖姑娘,这都不是,所以我知道,那日在桃花树下的是孙小姐。”
白苏芳心想,哇喔,这两人居然是这样认识的,敬王妃现在虽然不年轻了,但仍然倾国倾城,更不用说当年了,肯定美得让—票人一见钟情。
敬王爷这么得意也真可爱,透过言语形容,她仿佛看到当时那个皇家少年是怎么在春宴上对个陌生姑娘一见倾心,然后千方百过的打听,想娶她为妻。
“到春猎的时候,我特意去将军府的帐子,果然又看到她,这下确定了,我便再无犹豫,母亲见我想成亲,也很高兴,当下便去打听她订亲没,知道待字闺中,马上去求皇后作主了,母亲一向尊敬皇后,皇后自然会给这面子,下了旨意,却没想到大将军说,怕我只是一时冲动,让我等一年,若是一年后我还坚持要娶,将军府便欢迎我去提亲,不过区区一年,有什么问题,我便等了。”敬王爷笑着说:“从对你们母妃一见钟情到把她娶过门,总花了快两年时间。”
金氏凑趣说:“母妃真是好福气,得到父王这样倾心相爱。”
白苏芳心想,你也不差啊,王爷还有个乔姨娘,齐余可是连个通房都没有啊。
只是要说到“爱”的话,王爷肯定还爱着王妃,从眼神就看得出来,他看王妃的时候总是在笑,齐余对金氏比较像亲人,有感情,但没爱情,该给的脸面会给,但要是不得他的心,惩罚也是会有的,就像上次的步哥儿事件,齐余让金氏在庭院跪了一晚。
不过也轮不到她替金氏惋惜,扣除那次替敬王妃顶罪,金氏过得可不差,日子清静,又有两个儿子,放在同一辈的夫人奶奶中,一堆人都羡慕她。
但王府要说到好命,最好命的还是敬王妃。
想到这里,白苏芳好像有点懂齐行乐要她提当年的意思了——
他要让孙玉琴想起这男人对她有多好。
多少王妃跟侧妃妾室斗得死去活来,她不用。
多少王妃现在年华老去得不到丈夫的关心,她没有。
她的儿子就是世子,庶子已经“病了”,不用担心王爷改变主意,府里只有一个乔姨娘,安安静静的,
也不做妖,她只要别跟自己过不去,她其实很幸福。
丈夫对她仁至义尽,看在丈夫的分上,她是不是应该专注在自己的儿子身上,不要去管这个庶子了,让庶子活着真的不妨碍她什么——齐行乐真的出事,王爷也会难过的。
厅上一阵和乐。
后来奶娘说步哥儿在打呵欠,敬王妃连忙让两个奶娘把孩子都抱去睡,对大人说时间还早,可小孩子不能熬。
众人说说笑笑,十分热闹。
白苏芳就见敬王妃脸上的温柔逐渐退去,心想,她说不定还是要发作,她知道丈夫对她很好,毁了庶子也会让丈夫伤心,但她就是不能忍。
“王爷,明年我们也办春宴吧。”敬王妃提议,“明年雨姐儿也要十四岁了,正该是多跟夫人小姐来往
的年纪,办个宴会也好有个由头,让各家夫人多看看她。”
“也好,那就请王妃操劳了。”
“自己的女儿,哪有什么操劳不操劳。”
乔姨娘脸上出现喜色,大小姐已经订亲,她生的若雨今年十三,这是走动的年纪了。
若雨闻言连忙说:“若雨谢谢母妃。”
“到时候春宴办起来,媒人也走动起来,不过说到媒人,我倒是有一件事情,想了几天都不明白。”
敬王爷不疑有他,王妃既然如此说,这便接口,“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大家想一想,或许就通透了。”
“是。”敬王妃脸上露出困惑的样子,“王爷也知道,我家兄弟多,侄子侄女也多,每年都在讲亲事,媒婆来往频繁,王爷也知道,这媒婆可不只讲亲,还会讲起家族之事,毕竟成亲是两姓之好,不是夫妇和睦就可,还要两家人能当亲戚,这才是完美的婚事。”
敬王爷点头,“是这样没错。”
“我前些天回家看母亲,岁好余媒婆来讨论我侄子的婚事,几人便在房中闲聊,余媒婆说,城南有个丝雷绸商,妻妾七八人,生了十八个女儿,只有一个独子,自然是爱逾性命,没想到那独子因为父母宠爱过度变得不知道天高地厚,有天上街跟人起冲突,被对方狠狠揍一顿,回到家躺了几个月,请了无数大夫,好不容易才清醒,眼睛睁是睁开了,却连爹娘都不认得,原本很会看账本的人变成迷迷糊糊的,连吃饭都要人家喂,那丝绸商便想,不如给儿子娶个妻,传个后,给家里添喜,说不定这喜事一冲,人就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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