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我会拦住你的。”花哥说着,果真就懒懒地张开双臂做出要接住她的样子,“听说华山弟子以轻功灵敏纵云为豪,我今天有幸见识了。”
“……那我可能是个假纯阳。”
“真真假假有什么关系,不能守住自己想守的东西,就算是真的也一样毫无价值。”
“你在说什么?”柳乐涵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深沉感慨起来,是在安慰她吗?这安慰方式……挺奇特的。
花哥的眼睛明明胶着她脸上,但柳乐涵却觉得这双眼睛依旧很空洞,看不出任何情绪,也没有真正在看她。
像是……透过她在看另外一个人。
柳乐涵不欲探究他的心理,低头试着调动意念扶摇而起,二段跳她还不太会用,便直接接了一个蹑云冲过去。意料之中地冲过头,但好在花哥果真稳稳地拦住她像无头苍蝇一样横冲直撞的去路。
她一头撞进花哥怀里,还没等找到平衡,天地便再次倾转,回过神来的时候花哥已经揽着她的腰将她放在自己身旁。
柳乐涵此刻和花哥一样双脚悬空,低头看地的时候便有种晕眩感。她有点恐高的……柳乐涵太害怕会掉下去把自己摔残,便又假装不经意地往花哥身边挪了挪。
“谢谢。”她心虚地说,“我刚才想和你一起来守夜的,但是一不小心睡过去了,还好没耽误。”
“嗯?”花哥挑挑眉道,“你不知道么?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昨晚你睡得跟死猪一样,喊你吃饭都喊不起来,我就只好一个人守了一晚上。不过还好你今天良心发现,没有一觉睡到天亮。”
……所以她果然睡了一整天吗?!为什么没有人打醒她啊!这这这,她的羞耻心爆发了!
等等,她没起来也就算了,但是为什么刚才醒来琴娘也是入睡前的状态呢?而且好歹应该会有人来给琴娘喂饭吧?
柳乐涵怀疑地盯着身边这个表情严肃的人,“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当然没有。”花哥眼神往墙边的菜篓中飘了飘,“喏,你看,菜篓里的菜都少了。”
柳乐涵远远瞟了一眼,只见本就不多的能看见绿意的蔬菜少了一些,连其下石头一样白花花硬邦邦的饼子窝头都盖不住了。
确定了。
嗯,这朵花是个腹黑,他百分之百在骗她!
“这么多人吃饭就少几片菜叶吗?九转归一推你下去玩蹦极了信不信?”柳乐涵气得头疼,花哥反而终于绷不住笑了出来。
“你好认真啊,不会真的信了吧?”他拿笔在她头上轻轻敲了两下,“你们蠢羊还真是名不虚传。”
柳乐涵一忍再忍,“要不是你长得好看我就揍你了……”
花哥突然来了劲头,嘴角抿着藏不住的笑,“我长得好看?”
柳乐涵看在他是个大佬的份儿上忍住没有翻他白眼,“好不好看你不能自己照照镜子吗?”
“这里没有镜子。我进全息后还没照过自己长什么模样呢,你告诉我呗,要是我真这么适合穿古装,能活着出去我就去拍戏。”花哥说得字字在理。
“挺……挺适合的啊,我是觉得你长得不比那些小鲜肉差,不过也不是每个小鲜肉身材比例都像你这么好的,你全身上下都是加分项啊。”柳乐涵信以为真,神经兮兮地凑上去问,“那你能不能现在给我签个名?因为我觉得你要是出道一定会火的!”
花哥乜她一眼,“签在哪能让你带出去?你要学岳飞刺字么?”
“……也是。”柳乐涵顿时垂头丧气,“话说回来,我到底睡了多久?不会让你一个人在这儿晾了大半夜吧?”
“那倒没有,约莫也就一个多时辰。”
“……时辰?你挺入戏的嘛。”柳乐涵映着月光笑开去,让对面相坐的人看愣了半晌。
她的笑像清泉撞击溪石,像亭台飞檐上琳琅脆响的雨,像明媚的清晨透过窗棂的第一缕光,像这个昏黄、血腥、压抑的世界中唯一的一颗解药。
沈画意忍不住伸手拂去她因为小憩而凌乱的发丝,帮她别到耳后。
柳乐涵的耳尖凉凉的,像这沁满凉意的夜晚一样,顺着指尖直抵他心里。
“啊……谢谢。”柳乐涵条件反射地退了一下,沈画意短暂微怔后很快恢复如常,一双眼中寂静得如同今晚龙门绝境上方找不到出路的夜空。
“你刚才说菜少了,为什么少了?”柳乐涵奇道,“而且也只少了那么几片,不会是你饿了煮煮吃了吧?”
“那倒没有。”花哥视线下落,最终停在城墙下某一处黄沙中,地上飘飘曳曳还残留着一截绿色,边缘好似被啃噬过。
“这是什么啃的?怎么回事?”
“刚才你还在睡的时候,我看这里视野开阔方便观察,就一直待在城墙上。你们都休息后没多久我便听见城墙下的沙子里有什么在动,沙子起起伏伏,很不平静。”
柳乐涵想起他们路上遇到的那个生物,“会不会是沙行蜥、蝎子之类的?”
“我也这么想,所以就随手拿起两片菜叶丢下去,观察了一番。”花哥冷笑一声,“你猜我看见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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