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好
不相信我眼睛
我只好
不相信我耳朵
完全去相信你的触摸
你肯定爱我
我快乐
天花乱纷纷坠落
我快乐
沉默得惊心动魄
彻底沉迷直到你发现我有多重要……”
柳乐涵看着琴娘,仿佛看到另一个念予。一样的偏执,一样用“爱”的理由将所爱之人困入地狱,琴娘就像念予的镜像。
她从来没有觉得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会像一张不透气的网,可以把人闷死,可以令一切生机殒灭。
而信任则是将这张网重叠了成百上千倍,压得人喘不过气。
柳乐涵出来的时候,仿佛从一个充满着黑暗与绝望的魔窟中逃出生天。
屋外烈日当头,风沙呼啸着仿佛唱着因嗜血而快乐的歌,她抬眼瞥见头顶不知何时肆虐得遮天蔽日的狂沙,有一瞬间想将自己埋在这里,永远躺下去——如果不是她看见了一个熟悉背影的话。
长袖翩然的身影在不远处驻守,像在观察天气形势,又像在不动声色地等她出来。
听到身后的动静,沈画意转身向她走来,也许是注意到柳乐涵脸上的疲惫不堪,他没有多问,只是轻轻将她往自己胸前搂了搂,让她有个臂弯可以依靠。
“累了吗?睡会儿吧,我守着你。”他轻声在她耳边说。
柳乐涵摇摇头,“我睡到中午才起来呢,又不是猪。”
沈画意指尖点点她小巧的鼻头,“有我在的地方允许你当一头小猪。”
“好吃懒做的猪是要被宰了吃掉的。”
“你是我家养的猪,除了我谁敢吃你?”
柳乐涵没好气地翻白眼,如果现在能发表情她真想给他发个鄙视加鼓掌,“啊好6哦,西湖边有打铁大户,万花谷有养猪大户。”
他却较真地皱了皱眉,“养猪大户?我不算大户,我只养你一头猪。”
“……”
真是动人的情话。
为了放松心情,花哥陪着她在外面稍站了一会,又围着城墙走了一圈。
花哥的手掌宽大干燥,从指间蔓延到心窝的温度令人觉得踏实。
龙门客栈本就不大,一圈绕到头用不了几分钟,眼看太阳渐渐移至正中两人便往饭堂去。但客栈占地虽不大,遮蔽物却多,路过一处矮屋时他们听见念予压抑的哭声。
其实柳乐涵原本没有听人墙角的习惯的……但可能是念予这人给她的印象已经既定,不管她干什么柳乐涵都觉得她没在干好事,因此便格外留意地扯住花哥的手,放慢脚步。
“……临风,我好害怕,你说我们会不会也像他们那样死掉?还有,那个万花为什么掉线后就能爬上来?你说那些掉线的人,包括淙淙在内,会不会……其实已经死了?”
临风把哭得梨花带雨的念予抱在怀里,低声安慰道:“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淙淙的事……你也别想的太坏,万一掉线的人正好是逃过一劫呢?”
念予的哭声停了停,幽怨道:“那为什么逃过一劫的人刚好是她……”
临风拍在她后背上的手一僵,马上又恢复如常地安慰道:“都这个时候了,就别说这些没用的丧气话了,被别人听到也不好,太打击军心。你放心,不是还有我吗,我会保护好你的……”
但念予却仿佛根本没有听进去,只是喃喃地重复道:“不行,我得去问问万花他是怎么掉线、又是怎么爬上来的,万一淙淙她……”
后面的话,念予没有再说下去。
话听到这,眼看临风和念予要起身去饭堂,柳乐涵和沈画意便也匆匆往饭堂去。
小鱼不在,藏剑在站在不远处放风,看得出来此时他很想来一支烟,但简单的愿望落空便只有两手空空的不自在。
进去时一锅肉汤已经被扫荡殆尽放在一边,座位中间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十分粗糙的纸,上面大致画着龙门绝境的地图,一看就是临风的手笔。
沈画意看着她变化莫测的脸色,问:“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吗?”
柳乐涵捡起一根树枝无意识地在地上瞎划拉,心里风云变幻。
刚才临风和念予提到的毒姐淙淙她是认识的,柳乐涵还在归沉时她是副帮之一,和夜渊走得挺近,与临风、念予、霜锋的关系也很好,不知道现在如何。不过看样子,她副帮的位置应该没有变动。
说起来淙淙和柳乐涵的关系一直也很平和,她一直觉得这个毒姐颇有一种宠辱不惊的气量,柳乐涵受夜渊和临风照顾时,毒姐不曾像某些帮众那样刻意地贴上来套关系;而念予将她推了一把后,毒姐也不曾推波助澜,只是置身事外静观其变而已。
毒姐是个相当圆滑,却又聪明得恰到好处、懂得收敛自己的人。
谁都照拂得到,谁都不得罪,虽然听起来有些墙头草,但实际遇到事情又有自己的立场。最后一点,是龙门绝境这件事过去整整半年后,再与杨果讲述时柳乐涵才发现的。
因为她清楚的记得,就在那个分明已经死去、不知道是什么的“霜锋”将她踩在龙门荒漠复活点时,一向不得罪人的毒姐竟然破天荒替柳乐涵说了话,然后又和霜锋小小地撕了一架,和念予之间也有些微妙的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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