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呢?”
老赵按灭烟头,咳了两声,“之后一切还挺正常的,不过那段时间开始我就忙了,也不经常往这边跑,我就记得去年年初见过小陆一次,当时吓了我一跳,他整个人的精神差了好多,两个眼窝子都是青的。我还劝他工作不要太累,要注意休息啊。”
书店老板娘负责查缺补漏,“从一六年春节以后那姑娘好像就没来找过小陆了。”
“唉。我猜想也是因为这件事小陆才……”
“他怎么了?”柳乐涵心急如焚,坐也坐不住了,“他到底怎么了?你不是说他还活着吗?我能不能见到他?”
“你别急啊,我还没说完呢。”老赵在半空中按了按手,让她稍安勿躁,“你急也没有用,因为小陆现在躺在医院里人事不省,你就算见了他,也没什么用的。”
“他病了?”
“这事说来蹊跷,按理说他和那姑娘前年春节就该断了,可是小陆却直到去年才出事。一开始我联系不上他差点真以为他想不开了,人家不是都说心理医生得抑郁症的概率,反而比普通人大好多吗?但转念一想又觉得那孩子不是这么脆弱的人。直到两三个月以前,我才重新联系到他的家人,这才知道原来小陆真出了事——据说是成了植物人,家里人带着他去国外辗转都没治好,现在躺在市一院,全靠医疗器械续命呢。”
毒萝提出疑问:“一个人好端端的怎么会成了植物人,肯定要有诱因啊,他是出车祸了,还是受了刺激,还是自杀未遂导致后遗症?”
老赵情绪低沉地摇摇头,“都不是。你说的这些,都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风月染青衫”,灌溉营养液 +1 2018-08-27 22:08:52
第98章 失眠夜
“小陆的父母说,他是突然有一天就那样了。医院也查不出究竟,有人怀疑过是一种叫什么……蜡屈症的病,但是小陆的关节都能活动,和这个病也不符合。我去医院都看见了,那孩子就真的跟睡着了一样,好像你推他一把他下一秒还能醒过来和你打招呼……”
毒萝的疑问依旧不能被打消,“难道就没人怀疑他是受刺激才会生病?”
“这个,大夫说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你想,小陆出事的时候和那姑娘都分手一年有余了,你说他受了刺激,那他咋就没在刚分开、刺激最严重的时候出事,反而过了这么久才成植物人?让人姑娘背这口黑锅,好像也不大合适,所以至今也不知道原因到底是什么,恐怕只有等小陆醒来的那一天才能揭秘了,可是我看啊,这种事,够呛。可怜他的父母……”
“这种事情肯定有预兆。”柳乐涵说,“他一定不是像你说的那样突然倒下的。”
她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想起沈画意说过的某些话,心里有了初步的推断。但她在获得求证以前,还不能肯定她想的是对的。
“你还别说。”老赵压低声音,似乎忌讳着什么,“为了救这个唯一的天之骄子,他爸妈可真是什么办法都用了,科学的、玄学的,甚至他妈妈连以命换命的想法都有了,我去医院的时候她哭得不成人样,真是作孽呀。不过他妈妈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小陆在倒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有些萎靡不振,社交活动也不去了,一有空闲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读一些艰辛晦涩的古籍之类,他妈妈看不懂,但是隐约能估摸出和某种神秘学、宗教之类的东西有关,小陆他是研究心理的呀,所以他妈妈当时也没放在心上。后来小陆出事,他妈就总觉得和这些东西有关系。只是可惜,找了很多和尚道士来看,连牧师都请上了,中西方双管齐下,都没找到方法。”
没找到方法,是因为绝大多数情况下能请来的都是正统的宗教人士,他们不会去触碰不好的术法。陆纯然这种状况听起来很像花哥所说缺魂少魄的症状,而如果有一种办法可以人为地割裂魂魄,一定不会是正当术法。
所以就算碰巧遇到大能,也很有可能为了不触犯禁忌而选择保密。
但陆纯然没有死,这总归是件好事。柳乐涵抱着一丝期望,祈祷这小子是个造化好的,还有办法能救他一命。
柳乐涵和房东告别之前问他要了陆纯然的手机号,以及他现在住院的地址。
杨果听完一整个过程,显然对人世、生命等沉重的话题感慨颇深,怅然地说:“陆纯然那么优秀,又是独生子,你说他爸妈该多难过啊。像那样的家庭一定不缺物质财富,现在唯一的孩子倒下了,老人的精神是不是一下子就垮了?他们以后该怎么过啊?”
柳乐涵知道,杨果是感同身受,把藏剑的遭遇联想到了自己身上。
她拍拍杨果的肩膀,把她拥到自己胸前抱住她,原本想利用自己之前编造的和杨果的“表姐妹”身份再刺激一下毒萝,以期她能把某些真相抖落出来,但几次话要出口,都实在不忍心利用杨果的感情,终于还是憋了回去。
“杨果,别怕。”怀里的人肩膀微微颤抖,柳乐涵的衣服上传来一片温热,她轻拍杨果的后背,语气坚定,“藏剑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没有人和他并肩作战,他的战友只有自己,但是你有我。你不是陆纯然,我也不会让你变成下一个陆纯然。”
52书库推荐浏览: 竹隐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