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又能断定她以为的真实真的是真实,说不定人们理解的所谓的真实其实才是梦,而梦境才是真实。
“美女,美女你醒醒啊,就快到地方了啊。”
昏昏然间,司机出声提醒了柳乐涵,她扶着额头清醒了一下,身体里那种灵魂在蠢蠢欲动的感觉依旧没有消失。
“还有多久?”
“五六分钟,过了这个路口就到了。不过那个小区很老了,附近没有停车场,我车开进去不方便……”
“哦……那你找个宽敞的地方就近停吧,我自己走过去。”柳乐涵摸出手机准备付款,她现在还挺怕听到“小区很老”这种描述的,估计她和杨果以后是要有阴影了。
“从大路走过去也就两三分钟,路上都有路灯,也没岔路,挺快就到了。”司机继续解释着。
“嗯,好。”柳乐涵清醒过来,往车窗外面看,突然就觉得这个地方她好像有点熟,“哎师傅,这是什么路啊?”
“幸福路啊,不是你自己报的地址吗,这就到了,我在前边儿停了啊,你从这条胡同走进去就是。”
柳乐涵下了车,站在原地有点懵。难道还真像杨果说的,她的某种能力开通了?这是既视感吗?
但走了两步她就肯定——这小区她肯定来过,绝对来过!
她又回忆了一遍沈画意告诉她的门牌号,心里忐忑不安地揣测了一下,迈开步子往某个记忆中的楼房走过去。
16号楼——没错,她现在眼皮子底下这栋确实是16号楼。
她还能说什么?人间处处是巧合。
第100章 江瀚海
五分钟后,柳乐涵站在这个如记忆中一般狭窄、昏暗但简洁整齐,又萦绕着某种说不出来的气息的房间里。
江瀚海来给她开了门,眼神微讶,然后举着手机躲到另一个房间里继续打电话。
间或漏出一两句被柳乐涵无意听了去,“……你顾忌太多了。要是不放心一会我占一卦……”
陈旧但干净的老君像,像前供着水果香炉。
还是那么令人昏昏欲睡的气氛,柳乐涵没有意识到,她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感觉,是因为放松,和心安。是她在其他任何地方都得不到的感觉。
老修行出来的时候板着脸。
柳乐涵赶紧起来让座,“先生,又见面了,好巧啊。”
他摆摆手,显然并不想把时间耗在多余的客套上,“世界上没有巧合,只有必然。当初我见你第一面,就觉得你这孩子哪里不太对,说罢,你又过来是想干什么?”
柳乐涵在随身的包里翻了翻,找到那张符,恭谨地递给他,“江先生,这道符您还记得吗?”
江瀚海冷嗤一声:“怎么不记得,这还是我指点你画的呢。”
柳乐涵眼神变了变,凝视道:“先生给我的这道符并不是祛除邪祟的吧?”
她这次来,是将镇魂符物归原主,解除它的效力。
江瀚海沉吟,神色并未有变,十分沉得住气,“你怎么发现的?”
“先生和沈画意认识,其实在我来之前先生就算到了,说辞也是提前准备好的。我拿到这道符后,身上的邪祟没有被祛除,反而像是被封印在我身体内,因为无法脱出肉体限制而分外痛苦,所以我会头痛。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封印?为什么要镇魂?我体内这个魂魄,和现在阵法操纵者是不是有关系?”
“你想太多了。”江先生沉声否认,“要是你想得那么恶劣,你还活得到现在?是沈画意指使你来的?”
“先生为什么要用指使二字,难道您对他意见很大?”柳乐涵不负责地猜测道,“您和他相爱相杀?”
江瀚海一口茶差点呛过气儿去,“这是你一个后生该和上了年纪的人说的话吗!”
柳乐涵赶紧收敛,“抱歉抱歉,是我冒犯了,可是您容光焕发,不仅外表看不出年龄,而且心态也相当年轻啊,不知道我在打jjc的时候是不是曾经也被您痛捶过。”
江瀚海鄙视至极地挥了挥手,“别耍心眼儿了,你试探我这套,都是我自己当年玩剩下的。你拐弯抹角的,不就是想知道我一把年纪是怎么接触剑网三、又和沈画意是什么关系吗!”
柳乐涵目光灼灼,“都被您看穿了。”
江先生的面容,虽然还和上次见他时一般无二,如果不说,任谁也看不出面前这是一位年逾八十的老人。
这便是真正的修行人吗?
只是他看起来并不是很想对柳乐涵倾吐他的某段往事。
“丫头,你不用这样看着我,这件事我注定帮不了你,如果能帮,一早我就开口了。”
“可是我都还没说是什么事困扰我,您怎么就知道帮不了?”
“我早说了,这都是命,是既定的必然,因果轮回,最终还是循环回来了。”老者悠然自叹,“看来沈画意真的什么都没给你透露,可是尽管他小心翼翼,也没能如愿把你保护得很好。你终究还是被牵扯进来了。”
江瀚海闭上眼,眼前闪过的不是他这辈子看过的书,也不是他帮过的人,更不是他父亲临死前留给他的诸多遗训,而是一张张铁青的死人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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