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织萝一手托着下巴,向她莞尔一笑,“若是你从小到大身边一直都只有一个男子,且这个男子对你十分温柔、照顾得无微不至,甚至将你的性命看得比他自己还重要,你难道不会动心么?”
连镜忽然不高兴地一拍桌子,“胡说!难道她被人关起来了?见不到别的人了?”
“自己酒量差还贪杯,真是丢死人了!”聆悦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旋即又向织萝低声道:“姑娘不必理他,喝醉了。”
喝醉的人绝不会承认,尤其是在聆悦面前,连镜凑过来大声地道:“我才没醉!”
元阙干脆走过来,将抓着酒杯不愿放手的连镜架了起来拉到一旁的躺椅上放好,才向织萝淡淡一笑,温声道:“姑娘继续讲。”
“我讲完了,现在是聆悦不能理解。”织萝拿起一只酒杯在手中晃着玩,显然也有点不甚清醒了。
聆悦忙着看连镜的状况,还是滟滟抢过了话头,“这不可能啊,那个胡氏十六七岁,皇帝四五岁,胡氏比皇帝大了十二三岁,放在急一点的人家里头,胡氏都可以做皇帝的娘了!”
“可胡氏又不是他亲娘。”织萝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你们知道从前的顺圣皇后文氏么?她的侄子可是和她的母亲有些瓜葛呢。”
潋潋惊得眉毛都要飞出头皮去,“谁的侄子?谁的母亲?”
“文皇后的侄子,和文皇后的母亲。”织萝笑得天真无邪,“据说当时小伙子才加冠不久,老太太……大概八十。”
“那可是亲祖孙!”滟滟掰着指头算了半晌,惊呼道。
织萝摊手表示同意,身子却软了一下,险些摔下去。
元阙连忙上前去一把扶住,见织萝没有挣扎,便索性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低声道:“不是在说胡氏与今上的事么,怎么扯到了顺圣皇后身上?”
“哦,他们俩。”元阙说话的时候胸膛亦是跟着一起震荡的,织萝迷迷糊糊地觉得有些酥痒,便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若无其事地道:“今上被重新立为太子之后,便向太皇太后请求,立胡氏为太子妃。太皇太后怎么可能同意呢?别说胡氏从前只是一个梳头的宫女,便是从岁数上来说……太皇太后也不能接受啊。今上回宫之时,胡氏都年近四十了,又因着从前跟着颠沛流离而坏了身子,太医都说很难有孕,怎么能立为太子妃?”
连镜被挪到了一边,却还竖着一只耳朵在听,还不忘插话道:“所以胡氏被处死了?”
“闭嘴!”聆悦不耐烦地斥道。
“难道我说错了?从前在我们宫里,不都这么处置的么?”连镜委屈地呢喃道。
“……”要是你醒着听到这话,大概是肠子都要悔青的我跟你讲!
织萝一摆手,继续道:“胡氏没有计较名分的事,只求能一直跟在今上身边伺候便足矣,太皇太后自然求之不得。后来今上登基,胡氏忽然有孕,产下一女,便是临阳公主,你们说……今上如何不宠她。”
“今上既然如此宠爱公主,也如此喜爱胡氏,为何此前却从不曾听说过此人?”元阙问道。
织萝有些不耐烦,“这我哪知道?只是听说胡氏似乎是一夜之间便消失了,凡是跟她有关的记档也全都收起来一把火烧了,谁都不许提这名字。之前今上迫于太皇太后与群臣的压力,是立过皇后的,可惜没两年就病逝了,公主也就记在了皇后名下。”
聆悦将信将疑,“既然这些事全都被抹掉了,姑娘怎么知道?别是编出来开玩笑的吧?”
“我当然知道!这可是我听胡氏亲口讲的!”听到有人反驳,织萝有些生气,也学着连镜方才那样一拍桌子,“虽然今上不能立胡氏为妃为后,但他们俩是私下许过终生的,还像模像样地走了个拜堂的过场。胡氏拿着她和今上各一缕发丝,因为嫌自己打结不好看,还是找我打的同心结!”
元阙见她醉得都有些性情大变了,连忙道:“好好好,姑娘说得不是假话。”
好在织萝比连镜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要撑不住了,便挥手道:“故事讲完了,天色也不早了,赶紧散了吧。聆悦……你和潋潋滟滟一起把连镜弄回去,晚上别回来了,好好照顾吧。”
聆悦疑心自己听错了,一双圆溜溜的杏眼瞪得更大了。
滟滟也道:“我们小姐去照顾连镜?美得他的!”
“难道……不应该么?你、你以后……这机会可多了!”连镜话都说不明白了,却在关键的时候接上了一句。
织萝顺势往元阙身上一靠,“元阙,走了,进去就把后院锁上……不许她们进来。不送也行,今晚上就一起在大堂里将就将就吧!”
这……这不是耍流氓吗?三只鸳鸯惊得目瞪口呆。
聆悦见势不好就要往后院里跑。
但元阙动作却比她更快,将织萝的胳膊拉到自己的脖子上环住,又在她的后背、膝盖处一抄,将她打横抱起,却仿佛空着手一般轻松地抢着先去了后头,又抬脚一踹,将那两道门踢拢,就这抱人的姿势,从衣襟里摸出两道封门符,反手甩在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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