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萝倒是没有回避,只是淡淡一笑,“你知道他是什么身份的,也是知道其实我是与天帝天后作赌才来了人间的,他是天帝的兄弟,又隐姓埋名地跟在我身边,死皮赖脸,轰都轰不走,我当然是要怀疑他是不是别有所图了。”
“等等!”聆悦满脸错愕,潋潋滟滟更是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秘密,“打什么赌?”
没有说过吗?好吧,似乎是的。
织萝倒是一点都不隐瞒,淡声道:“那想必你们也不知道,其实我是姻缘线化形的。”
“姻缘线?月老殿那个?”几人更加惊愕,有一种我在大人物身边待了这么久我却不知道的感觉。
稍微缓了缓,聆悦道士想明白一点,“难怪姑娘能看见旁人腕上的姻缘线,还能毫不费力地解开。”不是她的同类便是她自己身上的一部分,可不是轻而易举么。
织萝点头,以示她所言不错。
“可是姑娘为何要将那些姻缘线解开呢?那可都是月老承天命所系。”潋潋不解。
“承天命?”织萝蓦然尖锐地冷笑了一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记不记得第一次见我拆线是什么时候么?是韩小怜那次,四个人绑在一处,生死不论,你会觉得这是一段好姻缘?难道是天命让月老这么绑的?”
三人低头一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织萝又道:“第二次是那一双玉佩,暂且不提。第三次,那龙女与……究竟该叫他什么呢?算了,这不重要。四世纠葛,可有一世是得了善终?若是韩小怜命数不好,那敖盈呢?天生的龙族,还是四海龙族这一支最尊贵的,又怎么说?”
剩下的便是通钺与闻音兄妹二人。身份不高么?却也不比凡人好到哪去。
见三人不语,织萝又道:“都知道司法天神的老底了,得空倒是可以去问问他,月老的红线到底是怎么绑的。一日里有十一个时辰都在四处与人下棋,元……祁钰是最闲的,当然是他作陪的时间最多。剩下一个时辰,司法天神来要查了,不能再拖了,就胡乱从两边抓起泥人,然后用姻缘线捆了也就了事了。”
“这……月老怎么这样啊!”滟滟气得跺脚。
“你以为哪个神仙靠谱么?满天神官各司其职,掌的却是其他几界的命数,原本是该管得风调雨顺的。可你们看看,人间的灾祸可是少了?不过月老是里头最不像话的罢了。”
虽然都是神族,但聆悦自己心里也清楚,九阙天上的那些人压根也不把她们当同类看待,还是少说些为妙,免得传了出去招灾。
于是聆悦岔开话题,“这和姑娘与天帝打赌又有什么关系?”
“我就是赌的这个呀。”织萝一摊手,“原本我就是姻缘线,自然瞧不上月老胡乱凑配。月老能居其位而多年不改,自然是天帝睁只眼闭只眼的缘故。这个赌约就只能与天帝定了。”
滟滟忍了这么久不插嘴,此时终于忍不住了,“所以到底是什么赌啊?”
“就是我需得找到一对腕子上没绑姻缘线却终成眷属的有情人。”
“那……找到了吗?”三只鸳鸯竟隐隐有些希冀。
织萝忍不住笑道:“自然是没有的。如今这世道,但凡没被姻缘线绑住的,必定不会在一处。”
聆悦有些不忍又有些疑惑,“那姑娘为何不放弃呢?既然知道这个赌约是一定赢不了的。”
“不,尚有一丝变数。”织萝微微扬起唇角,指了指自己,“我就是姻缘线,谁还能把我给绑了?”
聆悦忽然福至心灵,“大师六亲缘薄,是不是腕子上没有姻缘线?”
织萝愣了一愣,才道:“的确如此。”
“难怪呢。可是姑娘也不喜欢大师啊。”潋潋撇嘴。
一室寂静。
良久后,织萝才道:“玄咫怎么了?小和尚一本正经、嫉恶如仇,一点也经不得拨撩,最是好玩了。比元阙那厮可爱。”眼神有些飘忽不定,语气说是在说服三只鸳鸯,倒不如说是在劝她自己。
一说起祁钰,聆悦又道:“明面上讲神族都是不系姻缘线而是任凭自己去找终身伴侣的,虽说我们这些人微言轻的仍旧是逃不过,但祁钰殿下身份高贵,借给月老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随意把祁钰殿下给绑了吧?姑娘你看,这个是不是更合适?既然与天帝赌,不如就把他弟弟给拐了!”
“胡说八道什么呢!最开始我们在说什么?滟滟你还记得么?”织萝仿佛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滟滟忽然被点名,吓了一跳,几乎是下意识一般,“刚刚在说的是小姐到底喜不喜欢太子殿下!”
“就你记性好!”聆悦气得照她额头戳了一指头。
不说自己的事,就可以随意些。织萝又找到那种游刃有余的感觉,指了指聆悦的手腕,“刚才你倒是没说错,你手上的确是有一段姻缘线的。知道那一端系在什么地方么?”
潋潋凑上来道:“总不能是在连镜手上吧?”
“呀,倒真是要恭喜你,一开口就答对了。”织萝抱臂笑道。
聆悦的脸色变得有些复杂,也说不上来究竟是开心还是不开心。“那既然姑娘知道……为何不给我解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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