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凭什么打我?我才不诚心呢!”连镜有开始犯浑。
今日一大早起来,祁钰就格外地不好说话,行事也十分强势,任凭连镜说什么都不管,只是一挥袖,施了个咒术,让连镜嘴上骂骂咧咧,身体却不听使唤地往前走去。
见他同手同脚地走上前来,彩衣的那一群堂表姊妹都不由得嘻嘻哈哈地笑起来。
“二姐姐你来打么?”
“哎哟人家可是太子殿下呢,我可不敢下手。四妹妹你来?”
“我……”
“来嘛!”在连镜抓狂的眼神注视下,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子被推了出来,满面不知所措。
那群姊姊妹妹有开始催了,“快打呀,莫要误了时辰。”
于是那个女孩子战战兢兢地从旁边铺了红布的太子上挑了一根手指头粗细的荆条,道了声“太子得罪”,紧紧闭了眼,扬手就要打。
“慢着。”那些姊妹不满意了,“怎么选了这么细一根?也太便宜了!要是让太子殿下这么轻易过关,日后便会觉得我们彩衣好欺负呢。不行不行,换最粗的!”
这些日子连镜的所作所为其实也是瞒不住的,在结双城中也算“广为流传”,这些个姊妹听说连镜一心一意喊着不娶还去纠缠自己的前未婚妻,自然是有些不忿的,借此机会收拾他羞辱他当然也是有的。
而祁钰与玄咫也完全没有组织的意思——这傻小子,合该被收拾。
于是那女孩子越发不知所措,哆哆嗦嗦地伸手去拿那根最粗的木杖,因为太紧张,第一次还没有抓起来,而是又拿了一次才举起。
儿臂粗的木杖举起,女孩儿闭了眼,再次喊了一声“太子得罪”,才高高扬起木杖,迎着连镜不可置信又惊恐的眼神,缓缓落下。
噗——
那么粗的木杖落在连镜身上,就这么点动静。
连镜送了口气,那些姐妹却不乐意了,“哎你这打的是什么啊?这叫什么打啊!早上吃饭了吗?要是肚子饿没力气就赶紧去端一碗面条来吃完再打过。”
“你们有完没完!”连镜有些怒了。
“当然没完,祖宗定下的规矩,是要打三杖——刚刚那一杖打了跟没打似的,不过就算了,太子殿下身娇肉贵,免去一杖。却还有两下呢。”起哄最厉害的那个女孩伸出青葱纤指比了个二。
其余人则附和道:“就是,别说这是规矩,太子殿下大人有大量,不会跟你计较的,放心大胆地打就是了。”
那个女孩子被逼得无奈,只好再次举起木杖,紧咬银牙,似乎使出了浑身的力气,狠狠地挥了两下,让木杖结结实实地打在连镜身上。
“啊!”一声惨烈的咆哮划破长空。
哗啦——
仿佛应和一般,一道惊雷接踵而至,倒似是被连镜的喊声引下来的一般。
* * * * *
“黄道吉日不祥,大凶?什么意思?”
“凶吉之说难以界定,何况婚事方成,如何知道吉凶与否?然成亲当日骤降暴雨,迎亲队伍狼狈不堪,耽误了吉时”
“一时不成这亲还能永远不成了?祁钰……想得倒是真简单。”
“非也非也。两户人家同时成亲,行至半途,为暴雨所阻,定然是要寻一避雨之处。两家新妇都盛轿、障面……”
“这人……真是够损的!”
“姑娘以为如何?”
“倒是可行。”
……
“姑娘,姑娘?在想什么呢?”聆悦见织萝坐在一旁怔怔出神,连忙出声叫她。
织萝收回神思,细细打量了装扮停当的聆悦一眼,笑道:“嗯,新娘子今日真漂亮。”
聆悦却并没有露出娇羞的神色,反倒是有些不虞,“那又如何,横竖不是给想看的人看到。”
“放心,保证他今天一定能看到。”织萝扬唇一笑。
其实之前织萝就说能帮着聆悦挽回亲事,然而许多日子过去了,连镜禁足,现下又到了马上要出阁的时候,聆悦已经有些绝望了。
但她又仿佛是个溺水之人,但凡有一线希望,便要伸手紧紧握住,又不由得问道:“真的么?”
“真的,不过你一定要看好我的暗示,我说什么你要照做才是。”
“嗯?”
织萝狡黠一笑,“等会走到半路,会天降大雨,然后你的轿子与彩衣的轿子会同时道路边的破庙避雨。这雨下得略久,坐在轿子里难免发闷,总要下来透气的。待回轿的时候,你一定要看我的手势,我让你去哪边你就去哪边,放心大胆地去,要理直气壮地。”
聆悦听得心惊胆战,“姑娘怎么知道什么时候下雨、什么时候雨停?”
“多大个事儿啊,天帝的胞弟在此,他想知道什么不能?”
* * * * *
好容易挨完打,连镜只觉得直不起腰来,祁钰却毫不怜惜地一把将他架起来,直直就往府里推。
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彩衣的闺房门口,又被拦下了,一群人只言说彩衣还在梳妆打扮。
连镜全然是不疑有他,当真在院中找了块合适的位置,大大咧咧地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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