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怎么了?难道大师不能来坐坐了?
不过比起他们,织萝更是好奇,“刚成婚,你们怎么不在家里待着又跑回来了?”若说此前这四只鸳鸯一半是为了逃婚一半是为了追妻所以滞留人间不去,这次无端端地回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连镜自然而然地紧紧握住聆悦的手,笑道:“新妇娶进房,却也不能把媒人扔过墙嘛。姑娘上次都没等到喜宴散就不辞而别,我们放心不下,总是要来看看的。”
织萝吓得瞪大了眼睛。
刚刚是不是她的耳朵幻听了?有人说话么?
就算是有人讲话,也绝不该是连镜那厮吧?这是他能说出来的话么?他什么时候竟然能说出这么……不说多好听但一点都不得罪人的话了?好吧,或许士别三日真当刮目相待了。这成了家的男人呀,果然不一样。
压根没料到这四个还会追过来,织萝也从来没想过说辞,抬头又望了一眼雨幕,方道:“雨声太大,我懒怠费嗓子。你们且先安顿着,容后再叙。”
原本只是想把对面那一拨人打发进去的,谁知这一个个的竟反手就把自家店门一关,接二连三地冲了过来,带来一大股潮气。
不过人都来了,织萝也不好意思打出去,便与玄咫一道又烧了一壶水,与那四只鸳鸯分热茶。
“还不曾向太子殿下与聆悦姑娘道贺呢。”玄咫仍旧是一本正经的。
连镜却有些不高兴了,“大师你寒碜我呢?在结双城当着这么多人无法,你叫我一声太子殿下我也就生受了,在人界你还这么叫……是不把我当朋友了?”
“小僧并不曾……”玄咫摇头。
“那就从前怎么叫现在还怎么叫,不许改口。”连镜说完之后又在店里望了一眼,果然是很不讲究地问道:“哎,元阙不在呢?”
好端端的,提这厮做什么?织萝面色一沉,只还有嘴角是保持微扬的,“人家可是天神贵胄,待在我这么个女妖怪的破地方作甚?”
“可是元阙从不觉得姑娘是什么女妖精啊。”连镜理直气壮地道。
“难道我不是吗?”织萝似笑非笑地望了他一眼,又向聆悦道:“这回你们可不是又偷着跑出来的吧?”
聆悦连忙摇头:“真的不是!同父王母后说清楚了,是想帮着姑娘完了和天帝的赌约才出来的。父王母后知道姑娘对我们二人照顾颇多,当即就点头同意了。”
“与天帝的赌约?”玄咫一向是静静听人说话的时候远多于开口,这倒是难得插嘴。
只是众人并没有因为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开口就给足了面子——连镜与聆悦同时用眼神在问织萝“难道大师还不知道”,而织萝,则是在考虑怎么把这话给圆过去。
原因很简单嘛,不管对象是谁,乍一听这个曾经对自己表现出有意思有暧昧的人忽然说出“我没有真心喜欢你只是跟人打赌说一定要找个人而你很合适”,只怕脾气再好的都会生气吧?
心念急转,织萝只是漫不经心地回答:“从前瞒着大师,是我不对。其实我也不是普通的红线,毕竟死物化形所需时间更长,如红线一般的,还不到时间便自己先腐朽了。我原本是月老手上的姻缘线化形,与天帝有了赌约才下界来。”
想必玄咫也该隐约知道她不是普通的红线了,这次也算正是给他个解释。至于什么赌约的事,含糊其辞,想必玄咫也就不会再多问了。
其实聆悦原本说起来也不是十分聪明的,但被逼急了,忽地就灵光一闪,连忙道:“姑娘,我险些忘了!其实我们今天跑过来,也不全是为了谢媒……来日方长么。我还有个重要的事情和姑娘说……”
“嗯?”织萝挑了一边眉毛,看似并不在意,其实也暗中担心,不知聆悦到底能说出什么来。
聆悦抬眼看了外头仍旧还声势浩大的雨,连忙道:“是这样的,这么大的雨,就算是下也不过最多一炷香就会变小,能下上一个时辰便是异象,而这雨不光是几个时辰,能足足下上大半日。这也就算了,可是这么大的雨……一连下了好几日,也太不寻常了。”一面说,她还一面伸手在连镜的腰上掐了一把。
连镜会意,咬着牙眼泪汪汪地点头,倒是看得潋潋滟滟姐妹忍不住当场笑出声来。
玄咫被这话吸引了心神,早忘了什么打赌不打赌的,只是一脸严肃地道:“不错,其实……小僧来找姑娘,也半是为此。”
她就知道,玄咫当然不会为了看看她就这么上门来。
当然,不是说玄咫是个无情无义之人,只是他也不必冒着这么大的雨前来。
但玄咫当真是个单纯之人,一旦集中精神说什么事,就再也顾不得别的。他没注意只落得眼神,只是认真地道:“小僧所居的慈安寺,原是在城郊山坡上的,诸位也是知道的。那座山也算是整个皇都周遭最高的一座山,登临顶峰,便可远眺……泾渭二川。”
“有异动?”织萝眼神一变。
其实也不消问,连下数日大雨,自然是容易引发水患的,何况泾水渭水一向不甚太平。
玄咫点头道:“水位上升不少,再涨下去,恐会形成洪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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