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难道要叫它的全称,以前不用啊!
婵九喊道:“美人蟒骨环!峨眉山的美人蟒骨环!铜岩师太给的美人蟒骨环!回来!”
环依旧没有动。
紫媛得意洋洋地单手举着环,比划了一下,在摇曳的红光里仰天大笑。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到底出了什么事?!
婵九奋力一窜又进入隘口,想爬回去,可这时隘口上方的一块石头落了下来,把洞口堵得严严实实!
婵九一惊,害怕身后又落一块石头,把她在窄洞里活活挤四死,慌忙退了回去。好在后边没有机关,她平安地退到了隘口外面,可她的美人蟒骨环没有了。
普通人碰到这种情况应该会嚎叫的,婵九也叫了,然后和普通人一样丧魂落魄扑倒在地,在懊恼中流了一缸眼泪,并且摆出生无可恋脸。
一刻钟后,她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了,因为地上太凉了,而且又潮湿,怎么躺都不舒服;仰着躺背上全是水,侧着躺怕偏瘫。
面瘫是小,偏瘫是大啊!婵九默默地爬了起来。
她去推那块掉下来的石头,根本推不动,或许能看见的只是一小截,上面还有山那么大一块。
她不甘心地又推了一刻钟,毫无建树。
于是她又开始哭,顺带着骂寒山。其实从她含着避水珠下海开始整件事和寒山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但她就是要骂,或许骂着骂着心里就畅快了。
可惜她后来一点儿也没畅快,却想到了一件非常、非常严重的事儿。
——她从相生阴阳镜中获得的三百年修为,在美人蟒骨环上。
“……”她也不管是偏瘫还是面瘫了,顺势又躺了下去。
“就让我死在这里吧,反正三天后也要死,”她喃喃,“我又是那个丢了内丹的废物了……”
“寒山~~”她凄凄切切地喊,“我要吸你的精气~”
寒山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在蓬莱外岛。
他为了找到玉梨三简直心力交瘁,因为那厮大脑沟回和寻常人不一样,原以为他还在远处的岛屿抓螃蟹,结果几乎把所有的岛都翻了一遍,才发现他好整以暇地站在玲珑塔的塔顶。
虽然没有了大氅,玉梨三依旧派头十足,他捋着长发,迎风招展。
寒山在塔下冷冷地喊:“玉梨三。”
玉梨三当然不理他。
寒山又喊:“玉梨三。”
玉梨三目视前方,仿佛正在向往着辽阔深远的大海。
“玉梨三,”寒山说,“婵九不见了。”
玉梨三说:“你把老婆丢了是你自己的事,不要问我。”
寒山说:“她是柳七唯一的徒弟,柳七把她当做珍宝,大庭广众都喊她‘小心心’。你权衡一下。”
“……”玉梨三跳下玲珑塔说,“我看你长得一脸忠厚,其实很狡猾呀!”
寒山摸了一把自己忠厚的脸,说:“承让。”
玉梨三问:“小心心怎么丢的?”
寒山简略地把事情说了一遍,玉梨三分析道:“她只是跟着垂云下水了,没见得丢了啊。”
寒山摇头:“我感觉不对,她要出事。”
“感觉?”玉梨三嗤笑了一下,“几个月前我还感觉自己天下无人能敌呢,结果碰见柳七被他欺骗了身心,碰到疯子广清子被他罩进了富贵长生碗,碰到垂云一只百来年的小妖怪居然还要不来避水珠!”
“柳七什么时候欺骗了你的身?”寒山问。
据他所知柳七连手都没和他拉过,而且始终与他保持二尺远的距离。
“你的关注点很奇怪啊!”玉梨三骂道,“白长这么忠厚了!”
寒山又摸了一下忠厚的脸。
两人往蓬莱内岛的入口,即庭院里的那一口古井走去。垂云显然没从这口井里出来,或者是出来过,但被两人都错过了。
玉梨三断然表示不会,他在玲珑塔顶已经站了一个多时辰,从没发现庭院里有动静。他说:“方圆五里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何况是垂云这么大一个人。”
“要么他还在蓬莱内岛,要么他为了避开我们,已经从别的出口走了。”寒山自问,“如何把他引出来呢?”
“他最喜欢吃蟹黄,你去抓螃蟹呗。”玉梨三想当然地说。
寒山摇了摇头,浅笑道:“他最喜欢螃蟹么?我看未必。他最喜欢的是这个蓬莱岛啊。”
话音刚落他剑光出鞘直飞玲珑塔,竟然把金色的塔顶削下一半,“轰”地一声落在周边的空地上。
他朗声说:“垂云快出来,师兄有话问你!”
见没有动静,他又一截一截去削玲珑塔,从塔顶到飞檐,从栏杆到斗拱……要知道玲珑塔供奉的可是蓬莱派历代仙师啊,可以说是圣地,就好像乡下人的祠堂,读书人的孔庙,怎么能这样随意破坏呢?
他削到第六剑时,垂云浑身透湿地跑了出来。
寒山冷笑着问:“刚才你去哪儿了?我与这位玉梨仙兄等你良久。”他回头看了一眼玉梨三,发现那厮躲到屋子后面去了,便问:“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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