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余姨娘,姚珠脑海里就出现了个温婉的女子模样,长得虽然不是很好看,但是非常有江南女子婉约的味道。胡清喜欢的,应该是这样的女子吧,出得厅堂入得厨房,语笑嫣嫣八面玲珑。
姚珠想着想着,眼前就露出胡清看她时似笑非笑的模样,只见他紧紧攥着她的手,阴沉着脸瞪着她,道:“我看你是白长了脑子,还不如挖出来喂狗!”
然后掐住她的脖子,慢慢的使劲。
姚珠手腕疼的钻心,呼吸也变得艰难,忍不住挣扎起来……
一挣扎,姚珠就发现了不对,她貌似真的被人绑住了……
与此同时,上元县县衙,胡清坐在正院厅堂看着地上跪着的几个瑟瑟发抖的车夫婆子,有些不可置信的瞪着双眼。
“再说一遍!”
婆子战战兢兢,哆嗦着嘴将事情复述了一遍,最后道:“我们醒来的时候,客栈里就剩下我们几个了。姨娘和她身边的三个小丫鬟都不见了踪影,连姨娘随身的包袱连着后院的马车都少了一辆。”
胡清目光沉沉的看着那婆子,问道:“你的意思是,姚三不想给爷我做妾,偷偷的逃走了?”
婆子咽了咽唾沫,开口道:“老奴没这么说,是,就是把看到的情况跟爷说一遍,至于是不是偷偷走了,老奴……”
“够了!”
胡清呵斥一声,吩咐衙役道:“将他们关到后院的柴房,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准靠近!”
婆子和车夫很快被拉下去,胡清沉着脸在屋内来回走动。门外走进来个身穿长衫的男子,男子瘦瘦高高的,宽大的衣衫穿起来就像是一块布罩在了身上。
“爷,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男子抬起头看向胡清,脸上密密麻麻的全是麻子。
胡清似是早就习惯了他这种样子,叹了口气道,“先生若是想劝慰我,那就什么也不用说了。”
麻子脸男子轻轻笑起来,声音沉稳特别好听,只听他道:“在下并不认为姚姨娘是预谋逃走的。”
“哦?”胡清停下脚步。
麻子脸男子道:“昨晚听到下人来报,说姚姨娘投宿在那家客栈时,在下就让人去查了客栈的情况。那客栈前身原本是路人歇脚的杂物铺,一个两层的楼房带着院子,破破烂烂的根本没有人住。但是一个月前,有人把那屋子修了起来,做起了客栈的生意,因为路途离城中较远,只有来往的客商。若是姚姨娘真的有预谋逃走,除非是她未卜先知,提前一个月就做好了准备。”可是一个月之前,姚姨娘正待在惠州,甚至是刚刚听说了自己要为妾的事情。更何况这天下,有谁能真的未卜先知呢?
胡清忍不住沉思。
若是真的能够未卜先知,他就不会跟随母亲待在并州,一待就是十年之久;若是真的未卜先知,他就不会任由父亲安排,娶了姚新海的嫡女姚珺。他所喜欢的,从来都是那个坐在树上,看着他打马前来时扔下树枝打他的少女,那样活泼开朗,明媚阳光,而不是一个被人称作菩萨心肠,一点小事愁的一夜睡不着觉的病秧子。
胡清很庆幸,庆幸的同时还有些劫后重生的感觉。
本来他娶了姚珺,想着以后就再也见不到那个少女了。没想到老天长眼,又给了他一次机会。天知道他在并州看到是她的时候,他的心里有多高兴,当时就忍不住想要过去看她,又怕唐突了她。他早就知道姚珺身边鲁妈妈的小动作,看到是她后,他巴巴的从后门进了福盛堂,寻求母亲的帮忙。他不敢自己出面,生怕会让姚珺发现,甚至在姚珺院子里的第二天也早早的起来,用蹩脚的晨练为借口出去,就怕姚珺看出什么端倪为难她。
他躲在不远处,看着姚珺的门口,看着她进去又出来,看到她驻足在园中。在她扭头的时候,瞬间装作没事人提着剑慢慢的踱步,天知道他的背都要僵住了,双腿与双臂几乎是顺拐着进了书房,他才慢慢的缓过劲来。
“派人去找,任何地方都不要放过,直到找到人为止。”胡清道。
麻子脸男子轻笑,“爷放心,已经安排人去了。”
上元县本来就不大,当县衙里的人员全部出动后,上元县街道上瞬间响起了一阵阵嘈杂声。
第十章
姚珠醒过来后,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绑住,嘴被堵住,她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却发觉眼睛也被缚住,根本看不到眼前的情景。
眼睛看不到了,听力和感觉就灵敏起来。
身处的地方摇摇晃晃,很像在马车上,但是不远处还有水流的声音,姚珠算定自己应该是在一艘船上。而且周围喧闹不已,空气中夹杂着脂粉的香气,姚珠很不愿意相信,但她的的确确是在花船上。
江宁府最大的花船群,是在秦淮河前湖内,前湖又称燕雀湖,随着青溪流水潺潺。因其位置独特且风景优美,是达官贵人夏季避暑常地,因此也使得花船兴盛。
姚珠前世曾跟着胡清到过此处。
旁边的人似乎看到她醒了,慢慢的踱了过来,伸出手握住她的下巴。姚珠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从她的额头一直滑到她的胸前,最后顺着腰线落到她的脚上,然后轻声“啧”了一声,对着旁边的人道:“你这里很久没有这么正点的美人了,如果再是个三寸金莲,我给她打满分。可惜啊可惜,这一对天足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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