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三言两语将事情告诉了杨知州,事情很快转入正轨,杨知州拈须沉思,片刻后开口道,“臣本该避嫌,但皇上赏识臣,臣也不敢辜负皇上的信任。”他摆正面孔,让人将张婆子带到外面,吩咐衙役将张婆子看好,不许有人探视也不许别人接近,打算稍后亲自询问。还着人记录两者所言,看两人对答可有不符之处。杨知州从两人在何时何地因为什么原因相见,到张婆子如何做出刘御厨早已失传的秘方为终,将事情都问了一遍,那边刚刚问完,两张供词已经呈到了皇上面前。
皇上拿过两张纸,对比两人所言,竟无一句不是相同。无论是认识时间,地址,还是原因所求,皆是一样,没有半点不同。唯一的不同就是,来到上元县后,张婆子研究出了刘御厨家祖传豆腐的秘方,却没有告知胡清。不过张婆子的理由也充分,不过是想要当做安身立命的手艺,打算五年契约一过,就自己开家小店,用这豆腐来撑场子。
余姨娘不信,叫嚣着不可能。她观察张婆子已经很长时间了,也多方打听她的来历以及和胡清的关系,根本不像两人所说的那样,落魄被胡清看到,因为有一手做豆腐的绝技与胡府签了卖身契。假的,全是假的,他们说的全是假的。
余姨娘不可置信的大喊,平王听得心内烦躁无比,朝门外喊陆风,“陆小六,把她给本王拉出去!堵上嘴巴,砍了双脚,对,砍了双脚!本王生平最恨吃里扒外的人,砍了她的双脚让她再也爬不到外面去!”
陆风领命进来,余姨娘惊恐之下也不大喊了,只是瞪着眼睛看向平王,喃喃开口,“怎么,怎么能这样?我们说好了的,我帮你陷害……啊……”
陆风自然不能让余姨娘剩下的话说出来,拔出长剑指向余姨娘的额头。余姨娘只觉眼前寒光一闪,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若是此时被带出去,不过是失去两条腿,但是把话说出来,她可能,不,是一定会当场毙命。余姨娘闭上眼,认命的被陆风给推搡了出去。
与虎谋皮,下场可想而知。
平王知道自己计谋失败,心内烦躁,却也不想对胡清道歉。皇上自然也懒看得出来,他哈哈大笑两声出来打圆场,“看来胡知县果真是被冤枉的。朕早就知道如此,才会让杨知州来质问此事。与其被人指指点点,不如正大光明用事实来说话,很好很好,这下再也不会有人质疑胡知县的忠心了。皇叔,你说是不是?”
平王知道皇上是给自己搭台阶,也顺着坡下驴道,“甚是。”便再无他话。
皇上的脸有些僵硬,对胡清没有说话来缓和表示不满。胡清微不可察的叹出一口气,他总以为皇上虽然好佛,必是慈悲为怀之人,即便做的过了,也没有什么坏处。但是现在看来,他好像是错了,而且大错特错。自私多疑好杀戮,偏偏还追求光风霁月君子端方,不听别人意见,好奢侈,各种寺庙劳民伤财,别人一不和他意,便生出杀心。据说上个礼部尚书就是因此而亡,当时胡清还不相信,此刻却是深信不疑。
胡清睁开眼道,“皇上圣明,是臣之福,是百官之福,是天下百姓之福。臣愚钝,未曾猜出皇上心意,实在惭愧。”皇上最恨别人猜出他的意图,姚三那次,实在是触了逆鳞。
皇上哈哈大笑,走到胡清面前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莫灰心丧气的,朕的意图其实也好猜,不过是想着百官一心为国家,百姓安居和乐罢了。”
胡清诺诺应是。
杨知州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也没料到胡清真的能和张婆子的供词对上。刚才听见张婆子的对答,他还有些不可置信,还同个问题变个问法多次询问,却依旧相同。若是没法证明两人串供,那这些回答也只能是真的。
不过……
杨知州心内冷笑,敢让人去查他,不知是嫌自己过得太舒坦还嫌自己命太长。他走到皇上面前行礼道,“皇上,刚才有人来秉,说是胡知县后院的刘姨娘有话想说,不知皇上可有兴趣听上一听?”
皇上眉目一挑,来了兴趣,“哦?今天真是怪了,怎么胡爱卿后院的姨娘一个比一个不安分,都想上朕的面前走走呢?”
胡清看了杨知州一眼,心下凛然。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他怎么就忘了自己后院还有个祸患存在呢!想到此处,他道,“臣也好奇,不过臣没想到的是,杨知州已经将刘姨娘送给了下官,怎么还会与她有往来?莫不是……”
莫不是三个字,直接将人的疑问引到了别的地方,杨知州脸变得通红。没想到这个胡清这么不要脸,连这种事也敢说出来,不怕别人说他带绿帽子吗?不过此时他却来不及想这些,指着胡清手指有些颤巍道,“你,你……”你了半天,竟没说出其他的话来,转而对皇上道,“皇上,胡清这是混淆视听想要避过这次灾祸,臣刚才听到下人禀报,说是有人听到了胡知县身边的程先生曾去找过这张婆子,说的就是他们刚才证词上的话,可见他们早就串通好了来哄骗皇上。”
皇上拍桌而起,双目死死盯着杨知州,“你说的可是真的?”
杨知州拍胸脯保证,道,“臣若是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传刘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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