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干嘛?”
“你脸上有泥。”
白楚河在她脸上擦了一下后坐起来背对她。
尽湮尴尬地缩在一边,用手擦了擦白楚河擦过的地方,又擦下一些泥土。
“你骗人,我脸上根本没有泥,是你手上的泥抹我脸上。”
白楚河转过身,盯着她看了十秒左右,抬手又过来。
尽湮忙躲开:“你干嘛?”
“我重新帮你擦。”
“那个,我开玩笑的,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不用,不用。”尽湮又往后退了两步。
“你自己怎么看得见?”
“我知道在哪,真的,不用了,谢谢。”
一边说着一边用袖子随便擦了擦,她没注意到她的袖子比她的脸还脏,这一擦……她这脸都不用见人了。
向来冷面示人的白楚河都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你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起我家以前养的一只大花猫。”
“大花猫?有什么好笑的?”
“它本来不是大花猫的,但是有一次它在爪子上蘸了墨水洗脸。”
“你是说我是大花猫?”
“我可没这么说。”
睚眦必报!
堂堂一个公司董事长,居然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我的白楚河白总,你说我们现在是不是先想想怎么出去,然后再来讨论‘谁是大花猫’这个话题?”
“嗯,好主意。”
这个坑大概有两米深,高度不算高,但四周很滑,没有可以承担人体重量的稻草。赤手空拳往上爬,如果不是练过的人,恐怕没法做到。
“话说你没事挖坑干嘛啊?做陷阱?捉贼?”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你不是主人吗?”
“是,但是这些零碎的装修我都交给陶管家负责。”
有钱人就是好,公事有秘书,私事有管家,自己只用负责吃喝嫖赌。不像她,所有事情都要亲力亲为。诶,果然人与人不能比。
“你叹什么气?”
“没什么,就是觉得我们很难上去。”
“并不难,现在有两个办法。第一,你踩着我上去,第二,我喊人带绳子过来,但是这样就全庄园的人都知道了,你选哪种?”
白楚河堂堂一个董事长,自然不能被佣人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模样。
“第一种吧,我也不想被人看到我这个样子。”
“好。”白楚河蹲下:“你踩着我的肩膀上去。”
“等等,我上去了你怎么办?”
“你去找一根结实的木桩给我就行。”
“好。”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坑里爬出来,现在的尽湮衣服前面和后面都是泥,涂得非常均匀。只差侧面的缝隙里再涂点,就可以很自豪地说我去下地干活了。
她在附近找了两根结实的树枝扔给白楚河,他把树枝插到墙壁上,当作借力点也爬出来了。
然后两人跟做贼似的绕开大路,往小路以及正在开发的小路甚至是未知的领域回房间。
天黑了,这里又没有灯,尽湮跟在白楚河后面很害怕:“慢点,这会不会又有个坑?”
“那你怕不怕又和我一起掉进第二个坑里?”
白楚河停下脚步问她。
“怕倒是不怕,反正也是一身泥了,也不在乎多点,只是感觉有点冷。”
刚说完白楚河就伸出手:“把手给我。”
尽湮把手伸出来就被白楚河握住,拉着她往前走。
“这样快点,等会儿回了房间你先洗个澡,我让人帮你准备一套衣服。”
白楚河的手掌很大,很暖,被这样牵着尽湮根本没有思考的能力,只依言答着:“嗯,好。”
两人躲过了巡逻的保安,路过的女佣,和主城堡门口等待白楚河回去的陶管家,顺利翻窗子进了房间。
“浴室在这边,快去洗吧,别感冒了。”然后拿了一件浴袍过来:“你先穿着这个,等会儿我让人帮你准备衣服。”
“好。”尽湮抱着浴袍往浴室走了两步,又转头:“那你呢?”
“我去另一个浴室,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
进了浴室尽湮先打开喷头把自己身上的泥冲干净,然后放满浴缸的水,把自己泡在里面。
热气蒸腾,身体放松下来。闭上眼睛,白楚河的脸突然出现在脑海中。
泥坑里他剧烈起伏的胸膛。
他望自己的眼神。
他的微笑。
他手心的温度。
……
她摸摸自己的脸,竟有些发烫,忙把水温调低了一些。
泡了半小时,她穿上白楚河给她的浴袍。丝质的浴袍,摸起来很舒服,但穿上大了不止一号,再加上她是个典型的飞机场,根本撑不起浴袍。
所以她出去后,坐在沙发上的白楚河,在低头记笔记的陶管家,站在一侧的女佣,眼睛全部直直地看过来。
尽湮走过去:“我知道自己很像披着一张床单,但你们也不用这种眼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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