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姐真是与众不同,属下这多年来,还从未见过这么有意思的姑娘。对了,主子,这秦小姐是当年与你定下婚约的那位小姐吧。她父亲是大将军,死在了一场针对王爷的阴谋里。”老朱一边小心的擦药,一边说道。关于元极订婚的事儿,当年所有人都知道,这事儿在当年来说,很荒唐。
“有趣的灵魂。”元极轻声的说着,这个形容很贴切。
老朱笑了笑,“这世上身世匹配的男女有很多,若是想找,也很容易就能找得到。这唯独难的,也就是心灵上的契合了,有时穷极一生,也找不到这样的人。不知主子知不知道大魏湘岭有名的文人季离,这人特立独行,风头正胜时,他喜爱上了一个青楼女子。给她赎身后,季离明媒正娶,二人琴瑟和鸣,根本不管外人如何看待,季离也因此遭受到了很多的打击。好景不长,这季夫人得了怪病,很快便暴毙身亡了。夫人死后,季离在墓前守了几天几夜,写下了许多的诗句,然后便引刀自杀了。他留下的诗句中有那么一句说的极为好,伴侣离巢孑然一身,万世茫茫已如深渊。世人碌碌一生,怕是没人会体会到此种壮烈。”
元极注视着前方,听着老朱所言,他面上的表情也微变,穷极一生?倒是与某个诅咒不谋而合。
好马不吃回头草 088、蛇一样的人
睡了一个好觉,隔壁那人并没有打扰她,还算有人性。
从被子里出来,秦栀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才下床。
慢悠悠的舒展身体,舒服了,她才缓缓的离开了禅房。
天上有乌云,太阳也被遮住了,不过温度很凉爽。
昨夜离开的护卫,有已经回来的,他们站在院子里,似乎正在享受难得的清闲。
看到秦栀,他们各自向她问好,态度恭敬。
秦栀微微点头,对于他们这忽然转变的态度,她不知该作何感想。不过,很明显,他们也应该是授命于元极吧,就算他没说什么,但总应该会表现出些什么,所以才让护卫变了态度。
吃早饭的时辰到了,秦栀自顾自的前往饭堂,那个小沙弥瞧见了秦栀,不由得快步跑过来,“施主,你今日可晚了。那位仪表堂堂的施主已经用完早饭了,而且还说今日的斋饭做得好。”
看着他,秦栀确定他说的仪表堂堂的施主应该就是元极了。只不过,他会夸奖这里的斋饭做得好?不太可能吧,他可不是那么客气的人。
“他还说了什么?”摸了摸他的小光头,手感不错。
小沙弥随即笑的弯起了眼睛,摇摇头,“师兄们说,那位施主捐了很多香火,我们寺里能扩建了,还能给佛祖重塑金身。”
“好事。”点点头,秦栀一边坐下,元极做了一件好事,这么多和尚都在感谢他。若是如此的话,那么应该能抵消在边关那寺庙里所受的诅咒了吧。
“对啊,师兄说,我们都能换新的僧衣芒鞋了。”小沙弥更高兴的是这件事,他身上的僧衣打了许多补丁,显然很久没换过新的了。
秦栀轻笑,如果她有钱的话,肯定也会做好事的。瞧瞧这孩子高兴的小脸儿,她看着都跟着开心。
斋饭端上来,秦栀动筷,今日的斋饭果然好吃了些,比昨天的好吃。
想想昨天,元极将所有的斋饭都吃了,看来还真是为难他了。
不过想他昨日的样子,秦栀不由得弯起唇角。还说她蠢,他那个样子也挺蠢的。
用过了斋饭,天上居然下起了蒙蒙细雨。
寺里的大树被细雨淋得沙沙作响,更像是在唱歌。
缓步的往回走,雨水落在了脸上,凉丝丝,又痒痒的。
护卫都站在外头淋雨,即便下雨,他们也很喜欢站在外面清闲。几个人小声的不时说着什么,看神色都挺轻松的。
如此高危的工作,能够活命已经很不容易了,如今还能在这儿淋雨赏景,即便不懂风雅,也能附庸其中。
看着他们淋雨,秦栀不由得摇摇头,他们对此时的安宁很满意,也很享受。人生短暂,他们更是不稳定,这会儿如此悠闲,说不准何时便没命了。
走回房间,却猛地听到隔壁在叫她,连名带姓,好像在命令她。
深吸口气,她转头看了看那些还在淋雨的护卫,他们都在享清闲,有事完全可以去叫他们。
转身走过去,直接推开门,入眼的却是在煮茶的元极。
他坐在桌边,单手调茶,看起来也很悠闲。
“叫我做什么?你的手下都在外面,你有事完全可以叫他们去做。我又不是你的属下,不要总是命令我。”在他旁边坐下,秦栀一边看向桌子,如此环境,他居然还能找到煮茶的工具,真是厉害。
抬眼看向她,幽深的眸子几许无奈,“叫你喝茶。不喝的话,就算了。”
几不可微的挑眉,“叫我喝茶?真的假的,有生之年,我居然能喝到世子爷煮的茶。”单手托腮,秦栀一边看着他的动作,只是茶叶,什么都添加,原滋原味。
“想喝的话就闭嘴,再说那些有的没的,我就把你的头揪下来。”她那语调,用脚趾头都听得出不对劲儿来。
“废了一只手,还想揪下我的头?”连煮茶那只手都用不上,简直妄想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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