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休息吧,入夜后启程。”坐在椅子上,元极淡淡道。
看向他,秦栀摇头,“你打算坐在这儿休息?不太好,还是你去床上休息吧。”往时,他可没这么客气。他越客气,她就越觉得不自在。
“去不去?”他眸色微冷,好像下一刻就要杀人了。
眨眨眼,秦栀随后起身,“好。我睡到晌午,然后把床让给你,这样公平。”
元极没有回应她,只是看着她走到床边,脱下靴子,上床,然后又把自己卷进了被子里,像个蚕蛹。
薄唇微弯,亲眼目睹她这一系列奇怪的动作,也算大开眼界了。
平躺下来,胸肺的确不太舒服,好像就是得含胸驼背才会爽快,这便是内伤。外表无印痕,内里却受损严重。
但一想到自己会长胡子,这心情就瞬间不好了,长叹口气,希望这种事情不会发生。
很快的,秦栀便睡着了,胸肺不舒服,她又裹在被子里,睡得很是不安。
最后,她侧着身体蜷起来,才睡熟了。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反正在梦里她用手一模自己的下巴,一大把胡子,就彻底把她惊醒了。
睁开眼睛,眼前从迷蒙到清晰,光线几分幽暗,看来,太阳已经落山了。
视线缓缓向下,落在了床上,一个人就在眼前躺着,姿势严谨的平躺,看起来好像被夹板定住了一样。
手从被子里挣出来,秦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边,不知是因为刚刚睡醒还是错觉,她觉得自己下巴上好像真的长了很扎手的东西。
砰的坐起身,挣脱掉裹在身上的被子,秦栀睁大眼睛,双手仔细的摸着自己的下巴,手感真的有点硬。
“怎么了?”躺在床边的人睁开眼睛,元极看着她,淡淡道。
“我好像长胡子了。”单手盖住自己的嘴巴,她并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长胡子的样子。但是,她又不太敢去照镜子,想想如花,估摸着自己也就那个样子吧。
元极坐起身,抓住她的手腕,微微施力扯下来。秦栀不由得向后缩了缩,睁大了眼睛盯着他的脸,想从他的表情分析出自己是不是长胡子了。
微微倾身,元极靠近几分,视线在她的嘴边来来回回转了几圈,然后他看向她的眼睛,“没事儿,刮胡子其实很简单的。”
一听这话,秦栀不由得深吸口气,抬手捂住自己的嘴,“不知道你手底下有没有会做脱毛的,我不想每天早上对着镜子刮胡子。”
元极薄唇缓缓弯起,“蠢死了。什么都没有,你就是自己吓唬自己。”
闻言,秦栀立即明白这厮刚刚在骗她,抬腿踹了他一脚,“吓死我了,我刚刚做梦一抓一把胡子,愣是把自己吓醒了。我告诉你,你再说谎话骗我,我就把你拆了埋花盆里当肥料。”
看了一眼自己被踢的地方,元极几不可微的扬眉,随着她放完话,他蓦地抬手抓住她的小腿,向后施力,她整个人便直接被放倒在了床上。
挺拔的身体翻覆而起,轻松的悬在她身上,一手扣住她的两只手,一气呵成,居高临下。
“胆大包天,不止动手居然还敢威胁我。”她刚刚可不是一般的嚣张,是往时嚣张的几倍。
“那也是你吓唬我在先。而且,你什么时候跑到床上来的?元极,根据你我之前的关系,同睡一张床,可是和苟且私通没什么区别。你倒是不会有什么影响,但是你知道我会怎样么?根据《大魏律》,我会被剃光头发,然后裸身游街。”看着悬在她身上的人,秦栀一字一句,当下情形她自然知道。从他压上来的时候开始她的心就沉了下去,这厮果然是对她有目的,而且,这个时候她也意识到两个人力量的悬殊,若是他来强的,她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
看着近前眼前的这张脸,十分平静镇定,恬静娇美,即便不施粉黛,也仍旧十分夺目。
但,就是这么个娇弱的人,眼下却字字如针。
翻身下来,元极起身离开床,冷漠道:“收拾一下,准备启程。”
若有似无的松口气,秦栀坐起身,抬手摸了摸额头,一层冷汗。
看着那个离开房间的身影,她若有似无的摇摇头,对于她来说,在这个世上,平顺是最重要的。
这个世界有着很多的不公,都是针对女人的,她没有那个能翻覆的力量,所以也只能蛰伏在这层不公之下了,苟且偷生。
夜里好赶路,用过了晚饭,秦栀与元极便离开了小镇。
骑马而行,元极始终在前面,速度很快。
秦栀跑马一向平稳,与元极拉开了很长的距离。从今天她说完那番话之后,元极就再也没搭理过她,那张脸冷漠如零下,任是谁都看得出他心情极其不好。
这样很好,这样的距离,才适合他们俩。
半夜之时,前方出现了另一队人马,与元极短暂的汇合之后,便一同上路了。
有两匹马停下等着秦栀过来,随后跟在她后面,摆明了是保护她。
很快的,前头的队伍就不见了影子,他们的速度超级快。即便眼下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但仍旧如此拼命。
秦栀不甚在意,始终匀速前行,马儿的压力也没那么大,较为安全。
取近路,距离大魏边关也越来越近。不过,正是因为此,危险才越大,因为眼下吴国边界,眼睛多的如同蝗虫,即便披上隐身衣也躲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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