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极显然是满意的,看着她,他脸色也好了很多。
没过多久,元极就闭上了眼睛,看样子是睡着了。
秦栀观察了一会儿,随后起身离开了房间。
床上,元极睁开眼睛,听着秦栀走出去,他几不可微的皱眉。
不过片刻,脚步声再次回来了,元极弯起唇角,又闭上了眼睛。
秦栀走回来,拿着炭笔和纸张,走到床边,看了一下床上的人,依旧在睡,很好。
把纸铺在对面的椅子上,秦栀弯下身体,开始在上面画图。
她画的是她所知的大月宫,那内部虽然复杂,但她认为,应该大同小异。
桃花林繁茂,但终究是有尽头的,只是因为阵法,在外面看才觉得是无边无际。
这应当是另外一种障眼法,其实只要细想一下,就能想通了。
炭笔如飞,将她之前所在的地方尽数画下来,将近半个时辰后,完工。
看着那幅画,秦栀点点头,没有错处,完全写实。
抬头看向床上的人,睡得很沉,瞧他呼吸时的样子,无比清浅,好像不敢用力呼吸。
看着他的脸,秦栀不由得发出一声轻嗤,他已经做了决定,打算再次和她纠缠。
不过现在想想,其实她的心里也不如当初那么排斥了,但,她却不想答应他。
她还需要再想想,且走且看吧,她现在也没有心思思考这些。
想想那些因为她而失去生命的人,一股压力直接让她呼吸不上来。
身体向后,靠在椅子上,秦栀闭上眼睛,如果说怎样能告慰那些死去的人,就只有一个法子了。
为天机甲对抗大月宫和玄衡阁,这是唯一的途径了,尽管无比危险,可却是最直接有效的法子。
自古以来,血债血偿,虽是在那个世界所接受的教育是一切交给法律,但很显然,在这个世界,法律是不管用的,也很没说服力。
也不知何时睡着了,起初睡得很不安稳,她一直都在半梦半醒之间游走。梦里都是流动的血,她很想醒过来,却根本做不到。
后来,温暖笼罩了她,也为她驱散了噩梦,那些流动的血也随之越来越远了。
逐渐清醒,其实她是被说话声吵醒的,尽管那声音不高,可她也听到了。
是元极的声音,在吩咐眼下在西棠的人接下来的行动方案。
萧四禾已经离开了寥城,他的消息于今早送回,目前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只不过,追踪他的人显然不是神庆的手下,那么就是公冶峥的人了。
萧四禾虽说受伤了,但绕圈子的本事依旧还在,他目前在西棠境内正在不断的来来往往,逗那帮子追踪他的人玩儿。
听着他们说话,秦栀也逐渐意识到自己在哪里,她现在躺在床上,而且一条被子将她从头蒙到脚,严严实实的。
她昨晚明明是在椅子上睡的,何时跑到床上来的?莫不是元极把她弄上来的?没看出来,他现在这么虚弱,还挺有力气。
而且眼下寥城也处于警戒之中,躲藏的众人都不敢随意出入,只有隔壁油坊的人们来回给各个主家送油,才有机会走出去。
而传递消息,眼下依靠的也是他们,街上不止有穿着官皮的人,还有许多便衣,很紧张。
说了一会儿,那人就退下了,蒙在被子里听着没声音了,秦栀才掀开被子,从里面钻了出来。
她处在床里侧,被子都在她身上,而那个人则坐在床边,仅着中衣,后背挺直。
“这是大月宫的内部?”蓦地,坐在那儿的人忽然开口问道。
秦栀拂了拂乱糟糟的头发,“嗯,没错。”
“你那时住在哪儿?”说着,元极转身,将那张画展开,面对着她。
秦栀看了他一眼,然后伸手一指,“在这儿,怎么了?”
“公冶峥呢?”他继续问。
“也在这儿。”看向他,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个。
放下手里的画,元极看着她,眼神已经不言自明了。
长叹口气,秦栀弯身趴在床上,“虽然同处一个屋檐下,但是他睡觉的地方离我很远。元极,我不想跟你解释这种事情,听起来很奇怪。”好像她被他捉到出轨了似得。
抬手拍了拍她的头,元极自动的忽略了她的话,“大月宫内部,的确与之前的设想不同。”
“是啊,这只是公冶峥所在的地方,往这边,应该还有很多相似之地,用处也不尽相同。但间隔之间都有桃花林迷阵,只有知道正确的路,才不会启动这些迷阵。而设计这些迷阵的人,是公冶峥,还有他手底下的阿澈。”坐起身,拂开他的手,秦栀一边说道。
这些事儿,也算是大月宫不为人知的秘密了。
“阿澈?那日将你抓走的,便是他。”元极几不可微的眯起眼眸,几分慑人。
“嗯,就是他。据鱼溪说,公冶峥手底下还有个苍公子,身份地位应该与阿澈不相上下。不过我倒是奇怪,鱼溪既然是天机甲埋在大月宫的一颗暗棋,为何现在才发现公冶峥的身份高于神庆呢?”看样子,鱼溪潜伏在大月宫,已不是一日两日了。
“是知道公冶峥的身份之后,才通知她想方设法转到公冶峥门下,计算起来,她潜伏到那儿的时间,也不过一个月而已。”不过,这步棋却安排的十分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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