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深吸口气,元极觉得这次,一定得想好了。
“你那么紧张干嘛,这就是一道选择题,咱俩闹着玩儿。你放心吧,这次绝不是个坑。”秦栀朝着她挤了挤眼睛,满脸的好意。
元极几不可微的摇头,“嗯,我听着。”
“如果你去浴堂洗澡的话,浴堂突然发生大火,这个时候,所有人都仓皇逃命。当然了,如此紧急时刻,大家肯定来不及穿衣服就得往外跑。那给世子爷一个选择,你光着身子从浴堂里跑出来,是捂住下身,还是捂住脸?”牵马靠近他,她最后一句话是压低了声音。
微微皱眉,元极看着她那毫无坏心的小脸儿,“若是你呢,你如何选择?”反问,是应对她这种问题的最好方法。
秦栀笑出声,“我又不会去浴堂,这大魏的浴堂都接待男客,又没有女浴堂。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不过呢,我倒是可以给你出个主意。”
“就知道你这个坏心眼的小东西在挖坑等着我,成,你说。若有一日,我真的遇到这种情况,就听你的。”元极叹口气,也是无奈,她早就挖好了坑,他不跳也不行啊。
“捂脸啊!”告知答案,其实很简单。
“为何?衣不蔽体,自然要遮住身体才是。你这脑子,到底在想些什么。”元极皱起眉头,真是越来越弄不懂她的小脑袋了。
订婚之前,她收敛的是真好,订婚礼之后,她是彻底的暴露出真面目来了。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没准儿哪天,她就把他卖了,他兴许还得傻呵呵的给她数钱呢。
“这就是你偏颇了,这世上的人啊,身体长得都一样,唯独脸不一样。那么多光屁股的人从浴堂里撒丫子跑出来,都是一样的白条条,分不出谁是谁来。这个时候,不用管下半身,捂着脸就成。这样,只看下半身,谁能根据下半身看出来是你呀。”视线顺着他的胸口往下,扫过他的下半身,她似乎意有所指。
瞧着她那眼神儿,元极不禁的弯起薄唇,“若是我捂着脸,不知你会不会认出我来。”
“现在肯定是不会,毕竟我又没见过。回翎山之后,我再亲自检验检验。待得哪日你真的去了浴堂,我就在外头等着你,免得真出了那种事儿。我呢,认出你的身体,会第一时间给你送衣服过去的。”上半身朝他倾过去,她这一段话故意虚着嗓音说,似乎是想确保只让他一个人听到。不过这前后的人都耳聪目明的,想听到自然都能听到。
她这纯粹是另外一种宣言,告诉他,待回了翎山,她要做的大事儿。
几不可微的扬起眉尾,他蓦地抬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一个用力,便将她从那马背上拽了起来。
转了一圈,她侧坐在他身前,双臂将她圈在中间,元极垂眸看着她,“你是认真的?不怕了?”
“嗯,不怕了。尤其你这几天很是温柔,虽然我知道,可能是你故意施展的假象,不过我也信了。我相信,你应该会温柔的。”往时他只是用眼神儿就把她吓退了,那种要把她拆开吃了的样子,真的是太吓人了。
“我尽量。”低头凑近她的耳朵,元极深吸口气,算是保证了。
点点头,“信你一回。”尽管还是有些忐忑,但是他这些日子的刻意温柔她都看在眼里,他分明就是想尽快的消除她的害怕。
她也一直在给自己做心里建设,人对于未知之事总是会害怕的,不过不要紧,她相信自己,很快就会平静下来的。
队伍继续前行,第四天,转上了去往翎山的官道。
这个季节,官道两侧的田地一望无际,远远望去,是一片的绿色,生机盎然。
春种,然后再等待秋收,虽是年年如此,但又年年不同。
瞧着这景象,秦栀倒是不禁觉得心中舒坦,这若是自己亲自种一块地的话,亲眼看着从春种到秋收,估计会更有成就感。
官道有个上坡,队伍上了这上坡之后,眼前景象却让众人不由大惊。
官道两侧的田地,已经彻底被毁了,尸横遍野,还有不少人正在两侧的田地里搜寻。
破烂的马车就横在官道上,还有许多马都死了,风吹来,血味儿刺鼻。视线在那些眼熟的人之间穿梭,很快就找到了萧四禾。他太扎眼了,很容易看到。
很显然,这是经历了一场大战,很血腥。
从马上下来,秦栀放眼忘了一圈。
这官道两侧的田地太大了,远处的山林都成了一条线。而这一场大战的战线居然拉的这么长,两侧都是,真是不知公冶峥到底带来了多少人。
环视了一圈,秦栀深吸口气,“乔姬在那边,林蕴跟在她后头呢。萧四禾在那头,这是在找什么呢?”
“我过去看看,下面太脏了,你就别下去了。”元极微微蹙眉,看了秦栀一眼,随后便跃下了官道,朝着萧四禾那边走了过去。
身后随行的甲字卫也分别跳下去,尽管不知道他们在找什么,但残尸都在田里,必须得收殓上来才行。
站在官道上看着,这血味儿扑鼻,随着一股风吹过,更是腥的闻不下去了。
这气味儿,真是难闻的要死,由此可见,死了多少人在这里。
很快的,一个甲字卫从田地里跳了上来,是元极派过来的,告诉她眼下这些人正在田里找公冶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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