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镖师看着安羽宁蹦跶着去了厨房,他撇撇嘴,心里却极不认同孩子的话,别以为他不知道,同住一个院子霸占了上房的安九,其实骨子里就不是个好的。
这老头子成天阴着一张脸,从来都不会笑,便是他们这些习武之人从他身边走过,他们都觉得后脊发寒,冷的不得了,有时候老头子看他们的眼神,都让他们觉得发自骨子里的畏惧。
在厨房忙碌的安羽宁可不知道,在外头院子里打拳的马镖师心中的腹诽,这会子她可忙的很,根本没时间想这些有的没的。
自己先洗漱干净,安羽宁从门后拿下围裙系上,麻溜的从碗柜下头的陶瓮中,用茶杯舀了半杯米出来,又从旁边的布袋里舀了半杯豇豆子,齐齐放在竹簸箩里,拿到盆里清洗了两轮,这才把豆子跟米倒入砂锅内,加上半锅的水架在灶头上。
做好这些安羽宁转到灶头后,先塞了一些干燥细小的柴棍到灶坑里,把它们搭成三角架下头中空,再抓起灶下的一根松树根,安羽宁拿起柴火堆旁边放着的柴刀,斜着刀身一刀刀的砍下,从松树根上劈砍下来了一些轻薄的细条刨花。
松树富含油脂,这些干燥细小的松树条刨花,正是引火的最佳选择。
仔细的把松树条刨花收捡好拢成一堆,空出手从灶洞旁的一个小洞中掏出火镰来,两手齐动,火花被溅到富含油脂的刨花上,几翻动作下来,火苗瞬间被点燃。
安羽宁忙伸手抓起被点燃的松树条,小心的把它送入灶膛,放到早前搭好的柴火架下,没一会灶火就被点燃了,安羽宁这才抓着灶下大根一些的干柴火,慢慢的往里头加柴。
这点活她每天都在干,自然是顺手无比的,麻利的生好火,添上足够的柴,安羽宁转到碗柜前,从碗柜旁的一个细长陶瓮中,倒了一破瓦盆泛着酸味的水出来,然后才把刚才盆里的淘米水倒入这个细长陶瓮里。
这里头她存的都是淘米水,等它们发酵过后就是浇菜种花的好养份,精打细算的安羽宁自然不能浪费。
收拾好淘米水,安羽宁从碗柜左手边的小柜中取出爷爷的药包,把一包药倒入药罐中,从缸里舀了一瓢水泡上,只等饭好了以后就可以架在火上熬。
第三章 小心伺候求生存
缸里没有多少水了,她得趁着稀饭还没开,赶紧去把水缸挑满。
因为身高限制的缘故,即便她有大力气,却也没法跟大人一样挑大水桶,自己只能用比成人大水桶小了一半的小水桶担水,自然就得比别人多跑好多趟。
她所住的这个院子里头有三户人家,她与爷爷住的是正房,东西两箱分别住着别的镖师。
爷爷虽然是镖头,但是因为脾气性子不好,所以跟他们同住一个院子的人只有自家在家开火。
而刚刚身为外地人的镖师马伯伯,与另一个也是单身汉卢叔叔,他们都在镖局里吃饭不在院子里单独开火,所以他们也无需挑水,洗澡都是晚上到井边上提水冲,便是冬日都如此。
如他们这样住家的院子,在威武镖局有近十个,除了自家所在的院子有两个单身汉,其他院子里的住户可都是托儿带口的,他们也跟自家一样都是自己单独开火,自然需要挑水做饭。
这么多人的威武镖局里却只有两口水井,一口在内院,是镖局东家跟家眷所用,他们这些人就只能在外院的这口井里挑水,如果她不抓紧时间去排队,这打水都不知道要浪费自己多少时间。
匆匆忙忙从门后拿起自己专门求人做的小扁担,挑起自己专门到木匠铺子量身定做的小木桶,安羽宁担着水桶匆匆出了厨房门急奔出院子,往前头不远处的水井跑。
所幸她起的比较早,这时候水井边还没几个人,安羽宁嘴巴很甜的跟几个早起打水的镖师打了声招呼,没有拒绝叔叔伯伯们的好心,等对方把自己的两只小水桶灌满后,她忙不颠的挑着就往家冲,小脚步麻溜的很。
挑了两担水的时候,灶上的稀饭开了,安羽宁放下担子,转身回到灶台前揭开砂锅盖子,拿起木勺搅了搅稀饭,绕到灶下把火压小一些,这才回到灶前重新挑着担子去挑水。
来来回回的一直挑了五担水,家里的水缸才算是装满了,安羽宁把扁担水桶归位,又到灶下添了些柴火,这才把刚才倒淘米水前舀出来的发酵水提着,走到她所住的正房后头。
自己在这开辟出来了一块约莫两分大小的长形土地,是安羽宁收拾出来的小菜园子,栽种的蔬菜虽然不能完全满足她跟爷爷嚼用,但是不管怎么说,也是能给他们省下些银钱的,至于屋前头的院子不是她不想征用,只是前头的院子是用来给所住镖头镖师们练功所用,可不能随她祸害。
叹口气,虽然日子过的不容易,好歹自己没有挨饿受冻过;爷爷再冷淡,却也没少过自己的一口吃的;爷爷走镖所得的银钱,大多都被爷爷治病花掉了,可是好歹没有苛待她不是?
这也是安羽宁愿意真心实意的照顾这个脾气古怪,性格阴沉的老爷子的根本缘故。
她安羽宁的信条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她不占别人的便宜,别人也休想占她的便宜。
麻溜给小菜园里的蔬菜都浇完水,安羽宁端着破陶盆回到厨房,搁下破陶盆,把自己的手洗干净,安羽宁拿起自己用破布缝的后厚手罩,把没生火的这眼灶洞上的鼎罐端了下来放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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