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能干出这样事儿的人,都是狠心的主啊!”
……
“滚你娘的,滚!我哪卖孙女啦?啊?我怎么就卖孙女啦?你们是亲眼瞧见了还是咋地?再敢胡说八道,我就让我儿子上门砸了光你们的家!”
随着外头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开来,本来就做了这事情,心里正心虚的黄招弟立马就不干了,梗着脖子叫嚣的厉害,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显示她的清白一样。
可黄招弟越是这样胡搅蛮缠,村民们就越是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黄招弟自己也知道,在眼下这个太平的年月,是没有几家好人家,会卖掉自家的血脉的,即便是穷的连草都吃不上的人家,只要是和善的人家,那也舍不得卖孩子。
即便家里头是女孩子也不会,因为姑娘家好好养大了,再把她嫁出门去,也能换的个好女婿,也能享到女儿姑爷的孝敬,更是能帮扶自家,即便是银钱物质上的帮不了,可最起码同气连枝的,外人也欺负不了自己家的人不是?
排开大灾之年,人实在是活不下去的时候,会有人卖儿卖女外,平日里也就只有那些家里有好赌的,或者良心口碑不好的人家,那才会卖二卖女。
这样的人家,口碑都是坏了的。
黄招弟明明都知道,这些她都知道,当初之所以坚持卖掉安羽宁,那是因为这孩子是龙凤胎,福气好,能卖上个好价格,她这才心动的啊!
她想着,反正二儿子生来就是讨债的,娶的媳妇还是自己不喜欢的不说,加上家里孩子多了不值钱,个个张着嘴巴就是要吃啊!所以她才被那十两银子的高价,勾的动了念头。
想着与其让大家都挨饿,还不如卖掉一个,换得大家都能活!
孩子多了不值钱,也不可能那么多孩子每一个都能养活,这混不吝的老二一家讨债鬼,就不能当这个四丫头是半道夭折了么?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把这个死丫头当成死孩子,这事情不就过去了么?为什么就非得去找这个死丫头?
这个年月,家里穷苦的人家,谁家不死上几个孩子?
她们家少个把个的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自己不说这死丫头是被卖了的,谁又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难道是她错了么?她为了这一大家子打算,为了大家都能吃饱饭,都能活着,难道她黄招弟做错了么?
不,她没错!
怪只怪这个死丫头,明明都被自己卖了,她还回来干嘛?啊?回来干嘛!!!
安羽宁看得出来,黄招弟这个老妖婆,依然还是不见黄河心不死,当即她眼珠一转,加上心中的猜测,安羽宁有了主意。
“大家知道吗?我姓安不姓李,之所以会这样,那是因为好心收养我的爷爷姓安,是他老人家赐我姓名,养我长大。而我爷爷之所以会收养我,那是因为爷爷当初走镖的时候,路过栗县,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亲手从人贩子的手里,救下了还在襁褓中的我!而救下我的同时,哼!我爷爷自然也拿到了,当初某人亲自按下手印的死契!况且不说我手里的这份死契,但说七年前,县城轰动一时的抓捕人贩案,那可是很多人都知道的!所有被拐卖被卖的孩童,衙门里均有备份,铁证在前,老太太,你还要狡辩吗?还是说,非得让我把手里的契书拿出来,让大家都好好看看,让老李家的脸面都丢尽了,你才会承认?”
好吧,她这完全是在诈老妖婆的,当初爷爷离世的时候,可没有交给自己什么死契,而衙门里要是有自己的留档,想当初自己才到县城的时候,也不会为了寻找亲人而那么作难了。
可那又怎样呢?想来没有眼界,没有读过书,更是极度心虚的某人,她自己也不敢赌,不敢去衙门里问吧?
再加上从老妖婆刚才极力的出声否认,以及她那闪躲的眼神中,自己就不难猜出,七年前,就是这个老妖婆卖了自己。
老妖婆不识字,自然在契书上不可能是签字画押的,如此就只有一个可能,只能是按手印呀!
种种的猜测加起来,她安羽宁今日就豪博一场,赌了!
结果等安羽宁很肯定的猜测一出,黄招弟听说这死丫头手里,居然还有当初自己按了手印的死契,她瞬间就懵了,再也没法强梗着脖子死不认账了!
这是铁证啊!她如何辩驳?
事情发展到现在,既然辩无可辩,黄招弟干脆的破罐子破摔,把脖子一梗,双手叉腰叫嚣着。
“老娘我就是卖了你又咋地?老娘生养你爹一场,给了你爹血肉让他活着,就不要说是卖了你个不值钱的小丫头了,便是卖了你爹,卖了你全家,那你也得记着老娘的恩德!”
围观的众人,在听到黄招弟居然死不悔改,态度嚣张恶劣,这会子不要说是看热闹的村民们了,便是院子里的三个老头子们都在失望的摇头,看向黄招弟的目光都带了毒。
他们三个老鬼,思想是顽固,可却并不代表了他们就是非不分。
如今年景不算差,还轮不到卖儿卖女的时候,这后辈子孙当中,居然还有人敢明目张胆的这般做,还死不悔改也就罢了,既然还妄图蒙蔽他们这把老骨头,来为她主持什么狗屁公道?
真当他们是老眼昏花啦?
真真是气死他们了!
倘若今日他们要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给这不懂事的蠢东西做主了,那真相一旦暴露,他们以后的老脸往哪里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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