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荣家当然不允许,岑氏还说了狠话,说若是他喜欢这女人,想娶这女人就滚出荣府去,荣家不会承认她。
不仅娘亲生气,兄弟姐妹们也都很伤心,就连宝珠都偷偷哭泣了好几次,甚至还劝她莫要为了一个女人跟家人怄气。他却犹如鬼迷心窍一般,谁的话都听不进去,硬是伤了家人的心带着那女人走了。
梦境嘎然而止,醒来后他足足楞了半晌,梦境太真实,家人那种伤心yù绝的样子他一直记着,醒来后对白静娘的感qíng却是一点都没有,他甚至不明白怎么会做这种,以至于对白静娘还产生了厌恶的感觉。
之 后又跟宝珠和白静娘见过几次面,白静娘总是那宝珠来做筏子,跟宝珠比较,叫他荣五哥,他心中便厌恶,原本还不想怎么着她来的。哪儿想到她今天就出了这事 儿,还想着拿了她的卖身契,领到荣府来做奴才的,羞rǔ羞rǔ这心比天高的女人,最后在打发卖了就是了,哪儿想到被蜀王cha手了。
罢了,蜀王要去就要去吧。
荣五叹息一声,也不打算跟宝珠明说了,反正事qíng都过去了,以后他也不会做出让家人伤心的事qíng来。
长乐坊内的一间房间里,蜀王正看着手中的信件,子骞很快就进来了,跟蜀王道,“那姑娘已经安排在府中了,是先抬了姨娘,还是直接做妾?”
蜀王莫名其妙的看了子骞一眼,“谁要她做通房妾氏了?”自己至于这么饥不择食吗?这么脏的女人也配?
“……”子骞这会也猜不准蜀王的心思了,“那殿下的意思是?”说起来这几年蜀王xing子越来越bào躁,心思也从不会对外人说,就像是这次。
蜀王本就是长乐坊幕后的老板,这京城好几间赌坊都是由风华师傅打理,因为这里三角九流的人都有,打探消息最快了,且银子也是来的最快的地方。
今儿他跟自家殿下在长乐坊商讨事qíng,过了会听见外面杂乱的声音,就让他出去看了一眼,回来汇报说有人欠债不还拿了自家妹妹来还债。
蜀王也就不搭理这事儿了,过了会竟听见那姑娘嚷嚷着认识荣家五爷,子骞就有些想笑,荣家的人又如何,你欠了长乐坊的银子,也画了押,天王老子来了也是没用。
哪儿晓得殿下听闻荣家后竟让那姑娘去找了荣五来,随后荣五跟荣家七姑娘都来了。
子骞这才觉得不对劲,感qíng他家殿下还惦记着荣家七姑娘在?
他去偷瞄了眼外面的荣七姑娘,整个人都呆住了,那姑娘的容貌简直是绝了,难怪自家殿下到现在还惦记着。不过这几年荣七姑娘去了庵里,殿下这几年也从未提起过荣七姑娘,还以为殿下歇了心思的。
过了会外面的荣五就要赎人,荣七姑娘却是吓了一跳,慌乱阻止,于是自家主子就出去做了个顺水人qíng了,如此看来并不是看上那白姑娘了,而是看上荣姑娘,这是想帮荣姑娘一个忙,让他记住殿下的恩qíng吧。
子骞又觉得殿下有些白忙活了,人家荣七姑娘都订了亲了,难怪殿下这几年的脾气越来越bào躁了。
子骞还在想着,蜀王已经把桌上的书信都看完了,问道,“东北那边的事qíng怎么样了?那座铁矿可有其他人发现?”
子骞心中回神,想起来正事儿,“并无其他人知道,风华师傅说只有咱们的人知道,殿下的打算是?”
蜀王靠在紫檀木太师椅上闭目想了会,“这事儿jiāo给风华来做吧,这些铁矿切不可让外人发现了。”
子骞领命,立刻就出去了。蜀王则是坐在太师椅上有些出神了。
宝珠跟荣五回去荣府后,岑氏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了,一瞧见荣五的样子就想上去揍她,她真是快气死了,自己为这臭小子cao碎了心,给他挑贤惠的媳妇儿,结果他竟然喜欢上那么一个女人,今儿竟然还想去把那女子赎回来。
岑氏怒气冲冲的想要上去踹荣五一脚,荣五一到跟前还不等岑氏说什么,已经笑眯眯的道,“娘,给我找的媳妇儿怎么样了?您不去给我挑媳妇儿,堵在大门口作甚?”
岑氏呆愣住,这是怎么回事?
岑氏去看宝珠,宝珠也不晓得。
等 母女两回了房,岑氏就问了怎么回事儿,宝珠把事qíng说了一遍,岑氏也听出了些眉头,“你五哥或许并不是喜欢那姑娘……罢了,事qíng都已经过去了,今后也不必在 提,我给你五哥挑了一家的姑娘,xing子很是温婉,你五哥是个急脾气,xing子太活泼的也不好,改日那姑娘府中下了帖子,我就带你去相看相看。”
宝珠笑道,“给五哥相看五嫂,我自然是要的。”
过了几日,尤家就下了帖子,尤家也是世家大族,有好几个子弟都在朝中为官,岑氏看中的是尤家嫡出二姑娘,长的漂亮不说,xing格也是温婉的很,宝珠也挺喜欢的,那姑娘xing子也是单纯,跟宝珠说了几句话两姑娘就挺要好的了。
尤家也是有意跟荣家结亲,过了半月,岑氏让人去跟尤家提了亲,尤家也同意了。
之后的问名,纳吉,纳征,请期等到明年开了chūn在定日子了。
天气已经冷了起来,宝珠心底越来越不安,盛大哥已经走了三个多月了,为何还是没任何消息回来。
说起来荣滟珠也回来有好一段日子了,这姑娘回来后也只是安静的待着二房那边由着二堂嫂照顾着。荣府也没什么大变化,府上上下也算其乐融融。
宝珠这些日子也经常去跟二堂嫂见面,那苗氏也见过几次,宝珠自然不会跟她说上什么话儿。
这日一早,妙玉伺候宝珠穿了粉红立领中衣,白色粉绿绣竹叶梅花领袄子,梳洗过后,去跟老祖宗和祖母她们请了安,宝珠回来把早饭吃了,照例去小佛堂念诵一遍的经书,这是她这几年养成的习惯,早起会诵读一遍经书。
刚从小佛堂出来,妙玉就说二爷过来找她了。
宝珠皱眉,“他找我作甚?”自己可是最不喜这二堂哥了。
妙玉摇头,“奴婢也不知,二爷不说,只说要亲自跟姑娘说。”
宝珠去见了荣珂,想瞧他到底有什么好说的,去了偏厅之后,荣珂已经笑道,“七妹,我等你了好久了,可算是出来了。”
宝珠让小丫鬟上了茶水,笑道,“二哥怎么突然有事儿找我了?”
荣珂不在意的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想问问你哪儿还有头油,胭脂水粉那些东西没,有了给我些。”
宝珠现在算是明白了,这二哥怕是要为了他那小妾讨要东西的吧,宝珠脸色一沉,“二哥,你要这些作甚?送给二嫂的?那就不必的,我已经给了二嫂了。”
“这个……”荣珂讪讪的笑道,“不是给你二嫂用的,是给苗氏用的……”
宝珠冷笑一声,“二哥莫不是糊涂了?我的东西可都是只有荣府的主子们才能用,她一个奴才也想讨要?好大的脸面!”
荣珂恼羞成怒,“七妹怎么如此说话,苗氏在我心中就是唯一,七妹若是把我当成哥哥,你那些东西就给我些!”
宝珠也懒得给这糊涂虫好脸色了,直接起身朝外走,“东西没有了,我还要出去一趟,就不陪着二哥了,二哥自便!”
荣珂快气死了,正想说两句什么,外面的碧玉忽然匆匆跑了进来,脸色白的有些吓人,不等到宝珠面前已经哭道,“姑娘,不好了,盛家大爷出事了。”
☆、第89章
宝珠脑子哄的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只觉得天旋地转,身边的妙玉跟木棉立刻上前搀扶住了她,妙玉急道,“姑娘,姑娘您没事儿吧?”
宝珠身子都在颤抖,手抖的不行,深吸了一口气,压住浑浑噩噩有些发昏的脑子,qiáng忍着心中的那股子气,上前抓住碧玉的手问道,“盛大哥怎么样了?哪儿来的消息?如今……如今……”她只盼着盛大哥千万不要出事,哪怕是别的什么都能接受,只求盛大哥莫要出事。
“姑娘。”碧玉抹了把脸上的泪水,“盛大爷在去西北的路上遇见土匪,被……被害了,还是官差发现了盛大爷的尸首,已经不成样子了……”
宝珠再也坚持不住,只觉喉咙有股热腥的东西从口中喷出,眼前一黑,耳边就只剩下丫鬟们的尖叫声了。
荣珂看的一愣一愣的,这会瞧见宝珠昏了也不敢再讨要什么东西了,急匆匆的走了。
碧玉才得了消息就来告诉姑娘了,没想到姑娘却受不住这个打击吐血昏迷了,妙玉吩咐小丫鬟们去叫大夫,让木棉守在姑娘chuáng上,自己跟着碧玉去找了岑氏。
去找岑氏的时候,岑氏已经知道盛名川的消息了,呆呆的坐在太师椅上,脸色惨白,“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妙玉跟碧玉心中一酸,也落了泪,岑氏看见两人,脸色又白了两分,踉跄的起身,“是不是把消息告诉了宝珠了?她……她如今怎么样了?”小女儿的xingqíng她最了解,如何受的了这个打击。
碧玉哭道,“太太,奴婢把消息告知姑娘后,姑娘承受不住,昏死了过去。”
岑 氏手抖的厉害,心里都快喘不上气了,让丫鬟扶着朝着宝珠院子而去,等到了房里瞧见地上那鲜红的血迹,岑氏整个人都晃了下,丫鬟扶着她进了房,瞧见宝珠面色 惨白的躺在chuáng上,岑氏再也忍不住,终于落了泪,上前坐在chuáng头边上,握住宝珠的手伤心的道,“我们宝珠的命为何这么苦,老天爷为什么要让你受这种磨难……”
妙玉跟碧玉也在一旁伤心的落泪。
大夫很快就来了,替宝珠把了脉,说是怒极攻心所致,因姑娘身子骨不错,并无什么大碍,扎了几针就醒了过来,又开了药方让丫鬟去熬药。
宝珠白着脸躺在chuáng头,沙哑着声音问碧玉,“盛大哥的尸首了?可运回来了?”
岑氏侧身不忍看宝珠伤心的模样,碧玉哭道,“姑娘,盛大爷的尸首并没有运回来,说是放在义庄的时候被外头的shòu给叼了去,如今不过是把盛大爷的随身衣物送回了伯府。”
宝珠本来就惨白的脸色越发的白了,连唇色都青白青白的了。
她楞楞的,茫然的看着一处,耳边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盛名川的事qíng很快在京城传开了,不少人都暗暗唏嘘,盛家大爷这般出色的一个人物就这么去了,真是可惜了。没几天,京城忽然传来荣家七姑娘命不好,克夫的传闻来。
52书库推荐浏览: 柔桡轻曼 宅斗文 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