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迷迷糊糊,不懂这么快乐的事,他为何要停止,又为何要推开她?
向来相当缠人的喜神,嘴里咕哝几声,当然马上又粘回去,噘嘴讨亲。
忧歌一想到她眼中所见,是另一个男人,她笑容越甜美,他眸中寒意越森冷。
动作比思考更快,索性一掌劈昏她,省得看她为了“别人”,露出撒娇俏模样,看了他眼痛。
堂堂喜神,正在叹气。
平时只有她能让人叹气的分,能招惹她再叹第二口气,数数真的不多了。
她叹气的原因有三。
一,右颈处非常非常疼痛,像是有谁拿着狼牙棒,下手毒辣,毫不留情,狠狠敲过。
二,不只狼牙棒敲过,还被什么毒咬,肩颈锁骨,一片紫红肆虐,触目惊心。
三,她很想找个人商量讨论,偏偏眼前唯一人选,仅剩破财,提供不了半点建树的小崽子,真是天要亡她呀。
开喜无从选择,忖度再三后,还是只能招来破财,问他:“你方才说,是魔主抱我回来?”
“我觉得那叫扛,不叫抱。”破财纠正她的用词。
他有经验,他爹要打他屁屁时,都是用扛的;他爹要领娘回房里,便是用抱的,这两者差异,问他最知晓了。
扛或抱不是重点,暂不讨论,开喜自猜测脑补:“大概是我在池里喝醉了,魔主突发善心,施予援手,还借我衣裳穿。”她身上依然是那袭高大红裳,并未更换,衣摆及双袖极长,将她包裹完毕后,仍拖了长长大半截晃荡。
醉时的记忆,她不是很能回想起来,某些凌乱片段,太像淫梦,而且她还是淫人的那方……怎么想,都不可能是发生过的现实,她拒绝面对。
“他把你用摔的耶,手一松,碰的一声,你摔进床里,后脑杓撞了一下。”破财指着床,身为目击者,最有权还原真相。
当时那声重响,连他也感觉自己后脑勺疼了一下。
“……大概是他抱太久,手麻了,不是故意的。”难怪她后脑痛痛的,动手揉揉,真有个肿包,还不小哩。
她嘶地抽息,边揉,边思忖,补充道:“呀,说不定是这样的,我与他,在池里遭遇敌袭,来者数是太多,他砍得手酸,不,兴许他手上上有伤,其中有只魔物,将目标摆我身上,狠狠朝我甩来魔尾偷袭,魔尾那么粗一条,险些打断我颈子,再反边一甩,这一大片瘀血,足以证明它出手多毒辣……魔主来时,是不是浑身浴血、战后狼狈的模样?”
破财回想后,答道:“我觉得,他看起来……满清爽的呀,但脸很臭。”
那种臭,很像每回他娘亲闯祸后,他爹兼大师兄,惯有的神情。
开喜揉完后脑,改揉两边额际,那儿也正麻麻刺痛着,影响她凝神静气、好好将一切想个透澈的勉思。
既然无法思考,索性也不思考了,一抬头,就见破财同样一脸略带烦恼的小模样。
近日来,他吃饱喝足睡眠好,少有机会见他微微噘嘴。
“小家伙,你怎啦?”身为长辈,适时关怀一下崽子身心健康,很是必要。
“喜姨……我今天被押去洗澡,让魔婢她们刷得好痛。”破财可怜兮兮举起手臂,皮肤上还有些红,全是布布猛刷后的战果。
她揉他金发,流露长辈同情怜爱:“喜姨知道。”你的惨叫声,我听见了,孩子,响彻池畔呐。
“她们死命往我头上打泡泡,又拿长指甲扒,我都快哭了……”破财抱怨。
“你下回别挣扎,自己洗,她们命令你刷哪里你就认命刷哪里—一”她正要教导他两句,但很显然,破财话还没说完,抢白道:“那时,狩晔冒出来,阻止了她们。”
“哦?”那对叔侄,怎都专挑别人沐浴时出现?家族遗传的劣根性吗?
“他不准她们对我太粗鲁,要她们放轻动作,只许温柔把我洗干净。”
开喜默了默,心想:应该是为你那头金毛吧,万一被魔婢粗鲁揪光,他用啥做颈巾呀。
“我本来以为他是坏人,没想到实际上,他人不错。”破财回想当时,狩夜自带光辉,在他眼中闪闪发亮,救他于魔婢魔爪之下,就算他穿着一身黑,同样充满救世光芒。
开喜继续默,仍旧心想:面对觊觎你金毛的人,你太早下定论了,傻孩子。
“后来,魔婢替我拭干头发,他还伸出手,摸了我的头两把。”
就像他每回跟着娘亲去梅先生家,他抱起胜白贰玩,也是同样的摸法,他对胖白贰自然是宠爱,狩夜那举止,又是何意?
而且,他还夸了他头发漂亮。
开喜依然心想:他摸的不是你,他摸的,是他未来的金发颈巾呀!
“一边摸,他一边问我,吃的东西够吗?要不要再多两顿,我跟他说,我想吃白饭,他说他们这儿没白饭,但可以替我找找还有什么好吃的。”连如此细碎的部分,破财也提了。
这一回,开喜默了久一些,脑中景况不怎么容易想像。
那个狩夜耶……请人吃拳头还有可能,问人吃饱没?太违和了。
呀,喜神何等聪明伶俐,瞬间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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