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是纵容溺爱到无法无天的妻奴,才会如此黑白不分!
“看来是不信了,要不要试试?”墨羽不走了,款步婀娜,在距离开喜不远的圆石坐下,好整以暇,等待忧歌到来,丝毫没想行凶后潜逃。
相较墨羽的怡然自得,开喜自然逊色几分。
失血过多害她头晕,浑身痛楚又让她手脚微微颤抖,她越来越觉得眼前一片黑,再也阻止不了眼皮合上,痛苦地喘着气。
不知过了多久,周身种种声音,溢发缥缈,听得吃力,另一道跫靠近,也没能使她察觉。
反倒是墨羽起身时,身上配饰叮当作响,以及她娇媚一声“魔主”,开喜才知道,他终于来了。
她试图振作精神,想张眼看看情况,一试再试,仍无法成功打开眼皮。
墨羽又说话了,依旧是那副悦耳声嗓:“是我出手教训了她,她出言不敬,对您我多有羞辱,我让她尝些苦头。”
无论是何理由,出手打人就是不对,更何况把人打成重伤!
今日若是她看见破财闯祸,却因为“教训”两字,被打趴在地,她说什么也会跟对方拚命……
不,别说是破财了,即便是猋风,她同样会跳出来为他出头!
这并非护短,而是讲道理。
同理可证,忧歌下一句,应该就是要痛斥美人儿了。
开喜等着要听。
只等到一阵的沉默。
她没听到忧歌对眼前这景,是惊是怒、是何反应。
呀,她被墨羽诓了吧?
忧歌根本没来,那声魔主,纯粹喊来打击敌心,让她误以为忧歌来了,却半声不吭,造成两人莫须有的争执。
开喜一面忍耐剧痛,一面很聪慧地厘清墨羽诡计……
“她向来口无遮拦,一张伶牙利嘴,自讨苦吃。你回去吧。”
忧歌的声音,打破了开喜的自以为聪明。
他在。
不是墨羽的谎言,他就站在这里,看着她的惨况,然后,对墨羽一句“你回去吧”,不重不轻、不疾不徐、不痛不痒的一句。
算算数落她还数了三句,对墨羽,却是纵容。
就算开喜闭着眼,也能听见墨羽声音掺笑。
“魔主不怪墨羽出太重?”
“不怪你。”半点迟疑也无,三字说来,何其轻巧。
开喜头一回知道,何谓心寒。
当你对某人有所期待,而这期待,说大地不大,说贪心也不贪心,要的不过是他一句公道,可是某人却图你的期待,踩个尽碎。
说不定,墨羽直失手打死她,也只会换来他清浅细语,反正早晚都要杀,不过是劳你先动手,怕你累着了。
开喜觉得硬撑着不昏的自己,很蠢。
忍了这么久、这么剧烈的疼痛,你以为,你能听见什么?
听见他对你的舍不得?听见他替你出气?还是,听见他的真心。
这,就是他的真心呐。
她有些想笑,可是光呼吸都痛,若是放声大笑,会是怎样的撕心裂肺,她根本不敢去试。
可恶、血流进她眼里了……不然现在从眼尾滑落的湿意,又能是什么呢?
她好想回家,好想回到以前的无忧无虑,什么都不要懂得。
不要情,不要爱,不要为谁挂心,不要为谁难过,那位劣神榜上,谁让她不痛快,她便让谁痛得更快、纵情欢畅、尽兴嬉闹的喜神天尊……
意识飘飘荡荡,没有实体的她,身轻如一缕粉烟,爱往哪儿去,就往哪儿去,谁也阻栏不了她,天与地,任她展臂翱翔,自由自在。
对嘛,这才是喜神。
无拘无束,恣意痛快地笑,左手一翻,飞花飘香,粉雨漫漫;右手一扬,喜鹊围绕,声音清脆,只只惹人喜欢,蹭着她讨摸。
这里,没有疼痛、没有失望、没有心塞,她好喜欢。
身后似乎有谁,焦急喊她,她并不想搭理,逐自往高处飞翔。
一路穿云霞,感受周身沁凉意,扑面而至,她似欲与这片无根氤氲相融。
正当她享受眯眸,任由氤氲包裹之际,缥缈云雾间,渐渐淫现一张巨大慈蔼面庞。
慈蔼面庞清丽端庄,眉心一点朱砂,缓缓张开闭合双眸,与开喜对视。
开喜在面庞上看不到恶意,甚至有种同我族类的亲切感,见慈蔼面微微笑,她也跟着笑了。
“再这样下去,你就神殒了,孩子。”面庞唇瓣未动,却有声音传来。
开喜偏头想了想:“神殒原来这么不可怕呀?我觉得……还挺愉快的。”
“神殒本就不可怕,回归天于地,形虽灭,神犹在,待千万年后,许能再羽化返来。”
“那我神殒也没什么关系吧,反正不痛不痒。”开喜很是豁达。“你是来阴止我的吗?”她分不出慈蔼面庞是男是女,只觉得,这张貌生为男人美丽,生为女人又英气,两者皆合适,得天独厚。
“我是来请求你的。”
“请求?”开喜没能理解,挠挠脸腮。
“若无那孩子的一口血,我也无法进入你神识中……你可愿随着我,去看一慕戏?”
尚未能理解慈蔼面庞的前两句话,后头两句,开喜倒是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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