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大胸……真的可有可无,他没有很在意。
他暖着声,轻道:“早去早回。”
她咧嘴笑,附带飞吻两个:“小心肝,要乖呀。”才在破财的催促中,追上狩夜脚步,由狩夜将他们带出魔境。
“……为什么要小心我的肝?她用通天眼看见我五脏六腑的情况了吗?”
走都走了,还留下一个难解谜语,让忧歌思忖良久……
话本子魔只,果然没有轻易放过她。
敷蛋的状况,一点都不好。
是她把事情想得太容易,以为孵个蛋嘛,了不起一两个月时间,能是多艰巨的难题?
就、是、那、么、艰、巨!前半年,开喜信心满满,将金乌卵抱满怀,以仙气喂养,日里夜里都不放手,无论去哪儿,赴宴也好,去人间散布喜泽也罢,甚至,连去替天愚扫院子,有她,必有金乌卵。
双手抱着,不方便行动,她便找一块坚韧的星河锦,仔仔细细裹了蛋,缠在小腹间,被仙侪取笑也不以为意,有些嘴坏的,损她去哪儿感受天恩浸沐,意珠胎暗结,还结成了一颗。
随他们去笑,她依然故我,蛋在人在。
心想,在她周密护育下,蛋很快便能孵化,她特意整理好行囊,随时拎了就能回魔境。
在那之前,没忘了跑一趟百花天女处,向她索讨些能在穷山恶水里开花成长的植物,打算也给魔境热闹热闹,添加一些生息活力。
顺便去天幕末端,收集七色虹光,替魔境造造艳丽虹彩,让他们开开眼界。
还拎了“不绝瓶”,舀盛仙池天泉水,瓶子虽叫不绝,但实际上没那么神,顶多你盛一罐水量,它能倒出千罐,聊胜于无。
反正下次回来再来装好装满,魔境水质不好,给他们饮些干净且甘美的。
呀,他们没打过雪仗,不懂那冰凉凉的玩意儿可有趣了,她也要去讨讨凝雪之术,给魔境添添娱乐。
当然忒重要的,是去拐天愚手上的烛九阴眼珠。
天愚不愧是仙界出了名的老好人,三两句话就心甘情愿奉上眼珠,让她去拯救魔境困苦求生的小老百姓们,哈哈。
结果半年光阴似箭,匆匆流逝,蛋仍是蛋,半点变化也没有。
后半年,开喜变得心急,就怕这一孵,真得孵上两百年。
两百年不能去魔境见忧歌,此一烦恼也。
两百年万一忧歌不能等,只好再去娶墨羽,延续血脉,此二烦恼也。
两百年才发现,金乌卵根本孵不出啥玩意儿,此三烦恼也。
她抱着蛋,招了朵采云,急急去找月读问问,这颗蛋,到底是死是活?
“欲速则不达。”月读给了她这五字,劝她平常心。
“它真的是活的吧?”开喜只想知道这个。
“是。”月读回答得笃定。
就为月读这个“是”字,好,她继续。
这一继续,又是半年。
开喜的自信力,如此消磨,差不多只剩渣了。
对神来说,一两年短如眨眼瞬间,从来不曾珍惜在意,可如今,竟漫长得教她难以忍受……
没几天就过来看她一次的破财,也很关心金乌卵孵化情况,盼望早日回魔境一趟的人,并不仅仅开喜,破财同样非常想去见他未来的爱徒嘛。
小崽子怀抱一叠书,腾云驾雾抵达,书是从娘亲书柜搜刮来的,给开喜打发时间用。
喜神居处,命名“喜上眉梢”,听来愉悦乐呵,园林不算偌大,小巧精致中却满满当当,应有尽有,天樱粉藤串串似铃,点缀处处粉嫩颜色,似她浑身喜泽。
破财踏进“喜上眉梢”,就见开喜懒懒横卧在床,手里那本书……他三日前来时,好像也见喜姨正在读,三日过去了,那本还没看完呀?
他近来觉得喜姨脸色不好,有些苍白。
回过她是否哪儿不舒服,喜姨只说“没劲,懒得动”,他却不是很放心,前些日子,喜姨还会四处走走逛逛,串串仙侪的门子,近期总是窝在床上。
“还是我帮你孵半年蛋,喜姨好好休息半年。”破财贴心提议。
“我怕它习惯了我的仙气,中途换人会有影响……”
“可是喜姨,你看起来好累……”破财很担心她。
她揉揉他的小脑袋瓜,感激他的体贴,笑道:“不累啦,只是努力了这么久,一点成效也没有,喜姨有些失望、有些怕。”
怕,到最后,换来一场空。
怕,终究没能帮上忧歌的忙。
想到这崽子时常透过金发连结术,与狩夜报告近况,开喜快快补上一句。
“你同狩夜联系时,别多嘴呀,就说……再等等我。”
这一句“再等等我”,她也数不清自己说过了几回,从最开始的干劲十足,到气势越来越弱、越来越无法笃定,甚至,好怕再说出口。
瞥见破财担忧的小眼神,开喜自觉自己这个大人,当得也太窝囊、太失格了。
居然教个孩子替她操心,喜神都不喜神了。
她挪了挪身,挺直坐起,让自己瞧起来精神点,说话嗓音刻意扬了扬,想撞盖病恹恹的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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