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瑶,这是花婶,早先我们一个村的,后来嫁去城里了。你可能没见过,快叫人。”婶子对谢瑶说,看着花婶的时候脸上带着讨好。
“花婶好。”谢瑶低低的招呼了一声就赶紧低下了头。这花婶看她的眼神,她真的不喜欢,直勾勾的,仿佛她是一个货物。
她以前和爹一起去集市,看到那一串串红艳艳的冰糖葫芦就是这眼神。
“花大姐,你看我家谢瑶,模样生的好吧?不是我自夸啊,这十里八村的还没哪家姑娘模样有这么周正的。”
谢瑶听到婶夸她,这是婶第一次夸她,夸给一个外人听。
花婶没有说话,还是那直勾勾的眼神。
“这丫头不光模样水灵,还勤快,啥活都能干。对了,她爹是穷酸书生,别的没啥用,倒是教会了这丫头识字。”婶一个劲的夸自己,谢瑶有点发窘,脸垂的更低。
“谢瑶,给花婶念两句诗,你平时最喜欢在院子里念的。”
村里的人都知道,谢瑶的爹是书生。科考从来都是榜上无名的书生。这个书生自持满腹诗书无一用,终日郁郁不得志。他平生喜欢做的事就两件,一件是喝酒,一件是教谢瑶识文断字。
其实谢家祖上也是书香门第,不过好早以前就已经没落,要说家里唯一能让人艳羡的就是那满屋子的书了。不过书在这小山村里不能换成钱,也不能吃。现在都被锁在了屋子里,静待尘埃落满。
“定定住天涯,依依向物华。寒梅最堪恨,常作去年花。”音量不高,但却清脆。
谢瑶心里是不愿意的,可她不能违背婶的意思。
花青平见过长的好看的姑娘倒也不少,不过面前这丫头身上透着的温婉气息在这小山村里倒是少见。那身上的书卷味倒像是养在深闺中每天诗词歌赋的女子。
她脸上露了笑意,伸出手就准备来拉谢瑶。谢瑶衣袖下的手微微的缩了一下,也就由着她牵起。
小姑娘的手洗的倒干净,就是有好多细小的口子,这让她微微皱了一下眉。美丽的女子就该仔细着养,这身体发肤样样可都值钱。
“你今年多大了?”花青平问话的时候含着笑,看起来亲切了很多。
“端午后就是十岁了。”谢瑶还是不习惯她的亲昵,却没敢将手抽回来。
花青平琢磨着年岁有点尴尬,这个年龄的孩子,脑子里大多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不过那些场所有的是□□人的手段。
“跟着花婶走好吗?花婶带你去的地方吃喝不愁。”
谢瑶没出声,这是要带自己走,可又不说是什么地方。天下哪有什么好事会无缘无故的落在自己身上?越是说的天花乱坠,越是要当心。
从小到大受得白眼让她比同龄人多了几分心眼。
花青平见她不说话,抽回了手,端起茶杯,浅尝了一口。真是喝不惯这粗茶的味,她放下茶杯。
“谢瑶,花婶是让你去大户人家做丫鬟。这多好的机会啊!有吃有喝的还有月钱拿。婶可是托着人情才让她给你找着这么个好差事,你可不能不识好歹。”
婶的话中已是带了怒意,在外人面前不好发作,只用话语敲打她。
去那大户人家做丫鬟,这倒是好!这么好的事真轮上自己了?
“花婶,我就一乡下丫头,大户人家能看上吗?”谢瑶怯生生的问,自己真能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跟一陌生人走?
“没问题的,都有专门的人教导。”
谢瑶还想问的详细点,只是婶的视线似乎都带着不耐烦。花婶倒是一直笑眯眯的,说的话却带着敷衍。谢瑶总觉得她们有什么事藏着掖着。
谢瑶脑筋转的快,看这样子今天不给个准话,婶是不会罢休的。看婶这架势是巴不得她今天就跟着花婶走。
谢瑶双眼一闭,就这么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她手足不停的抽搐,一副不省人事的样子。
变故来的太突然,谢瑶婶吓的叫了起来。
“怎么啦,瑶,你是怎么啦?”慌乱的都不知道是该先去扶起她,还是去叫隔壁的李婆婆来看看。
看谢瑶的样子像是羊角风,这可是吓人的病。
花青平也站了起来,脸上的笑意不见了,一双眼睛瞪得又圆又大。
她见谢瑶婶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忍不住道,“去叫人来帮忙啊,总不能让这丫头就这么躺地上吧!”
谢瑶婶才急忙跑去了隔壁。
花青平看着还在抽搐的谢瑶,心里有点惋惜,这个丫头,没想到有这毛病。真是白白浪费了一张脸蛋和身上的灵气。
隔壁李婆婆来了,看谢瑶这情况。忙叫她婶找来布塞在了嘴里,防止她咬到舌头。
两个人将她抱到了床上,李婆婆说,“她婶子,要不我去叫郎中来看看?这有点像是羊角风。”
谢瑶婶瞥了一眼花青平的神色,忙应付李婆婆,“不用了,这丫头这一阵伤心他爹去了,天天的不吃饭,是饿晕的,不是什么羊角风,她可没那怪毛病。”
这要是真有病,花青平就不会带她走了吧!那承诺给自己的银子也就没有了。自己好不容易想出这么个主意,可不能就让这丫头犯一次病给毁掉。
这丫头还真是,早不犯病,晚不犯病,偏偏在这节骨眼上。谢瑶婶的心里又添了几分对她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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