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毒,也分为很多种。
当谢榭听着电话里夏晴天淡淡地声线,她恨不得要把脚下的油门踩穿。
“陈崎?你问他干嘛?”
“那小孩儿刚出来不久,屁大个年龄,学人家贩毒,量少,初犯,判得轻,当然,他爹也没少在中间忙活。”
“这事儿没几个人知道,陈俊生也是够逗的,说他儿子出国留学去了,出来后还留在了公司,装得像真事儿似的,不过据说这段时间还真替他们公司干成了点儿事儿。”
夏晴天听着谢榭那头没动静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现在情场得意,除了感情,全都屏蔽,说完就要挂电话,夜里对他来说,春宵苦短。
而让他从此君王不早朝的爱妃却没有那种事不关己的精神,在他耳边垂帘听政后,抢过电话,“怎么,和好失败你要爬墙了?还是想用刺激政策?以我对莫寻的了解,我奉劝你别。”
谢榭此刻没有功夫跟她贫,如果是平常,她可能会说:“我昨天已经刺激过了,很有效。”
可她已经被夏晴天刚才爆出的信息量惊得手都在抖。
如果现在谢榭处在那里,她可能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可那个人不是她,是陈静。
结果不等她把脑海里充斥着的各种预示危险的声音消化完,夏晴天就又给了她重重一击,“我也劝你别。”他嫌弃的声音就好像老师在和家长数落班里最不让人省心的学生,平静,高傲,事儿逼,还有点儿“还好这不是我家孩子”的侥幸,“那孩子胆子大着呢,玩儿得特脏,你离他远点儿。”
肉眼看不到的冷汗从她浑身上下的毛孔,争抢着出头。
玩儿得脏是什么意思,他们都听得懂。
夏雨质问夏晴天,“你倒是了解。”
夏晴天甩锅,“张迁说的,你知道,他也干净不到哪儿去。”
“那我就再送他进去一次。”
冷到能结冰的声音,是夏晴天和夏雨被挂电话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谢榭本以为她要去的事情,会给有爆发危机的危险源造成威慑力,她以为刚刚陈静电话接的很快,是还没来得及出房间,所以旁人全都听到了她要来的消息。
她以为就算陈静是在外面,她也会主动跟众人说,我们的领导正在来的路上,或许还会嘴上客气心里嫌弃地加上一句,她还带上了她的男朋友。
谢榭思及此,试图用这种方式抚平自己慌张了一个晚上的心。
可一切的她以为,都只是以为。
谢榭油门一路踩到底,到了门口再给陈静打电话的时候,那头提示她已关机。
她不知道其实陈静的手机在刚跟她通话没多久就没电关机了。
这是今天的第一个巧合。
谢榭打给徐商,却不知道徐商此时已经烂醉如泥,在喝了加了东西的酒里。
徐商蠢萌实在,谢榭交代了他喝,他便一杯不差,这是今天的第二个巧合。
谢榭到了VIP套间那层,一把抢过大厅里站着得人手里的钥匙,沿着深深的长廊往里跑。
高跟鞋在地毯上扣出闷闷的响声,堵得人心口发涩。
庄重的壁画,深色的实木,在匆匆跑过如风一般的身影后面,瑟瑟发抖。
大厅里站着的人还在恭敬地举着电话为难地说,“徐少,这不符合规矩,您这实在是让我难办。”
谢榭脚下生风,刷卡,进门,“哐”地一声,门关上了。
她漫无方向地往里跑,屋子里却空无一人。
她跑到主卧,看到地上散落的衣物,谢榭浑身冰的发抖。
她没有一丝犹豫,打开了紧闭着的浴室的门。
唰地止住。
“我□□妈!”谢榭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情景,泪水夺眶而出,是气的,也是心疼。
她的声音带了软儒的哭腔,混着鼻音,甚至在发抖。
犹如寒冰一样,拥有穿透一切的力度。
亦犹如温水一样,给了深陷寒潭的人以希望。
“老板……你来了……”陈静虚弱地缩在浴缸的一角,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谢榭不知道她的脸上,是汗水,还是泪水,还是和她被打湿到发抖的身躯一样,只是单纯的水。
而把她逼到角落的人,全luo,一丝卜挂。
滴答滴答的声音,是陈静衣角滑落的液体,一滴一滴的落在浴缸里,却不是透明的。
那是鲜血混着水的颜色,染红了漆白的浴缸,也染红了谢榭的双眼。
她看到陈静的腿上被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握着刀把的,是她自己。
那把刀谢榭认识,是她用来削水果的,特别小,她曾明知故问地问陈静,“你包里放一把刀干什么?坐地铁的时候人家不抓你啊?”
她当时笑着回答,“防身啊!谁要是对我图谋不轨,我就砍了他!”
陈静无意地把刀落在了自己的包里,这是今天谢榭不知道的,最后一个巧合。
她的眼睛被泪水遮得模糊,轻轻眨了一下,垂落。
她想问陈静:傻瓜,那你就砍了他啊!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呦,这不是谢总么!”
本来背对着的人听到声音回头,对上谢榭红得可以杀人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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