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了他急促的脚步声,从刚才开始。
徐莫寻比谢榭高很多,所以她得仰着头,才能看到他的眼睛。
等他把一件深灰色的风衣外套披到自己身上时,谢榭想说,真他妈的暖。
结果没想到他说出的话,比外套更暖,暖到她鼻尖一酸。
他说,“谢榭,我才是你最亲的人。”
时隔两年,他还是一眼就能把她看穿。
谢榭看着他,四目相对,谁都没有移开。
过了一会儿,她说,:“太不搭了。”
徐莫寻挑眉。
“这外套,跟你的西装。”
徐莫寻笑了下,“刚让人送下来的,没人跟我同居,不习惯,这几天都住的酒店。”
谢榭这才注意到从刚才开始,他的呼吸就有点儿喘。
谢榭哼笑一声,勾起了唇角,“那看来这两年在美国,徐少爷一直都有佳人相伴了?”
她被他太过执着和炙热的眼神盯的有些发麻,身体里酸酸的,心跳的跟呼吸一样有些不稳,她把头一偏,不再看他。
徐莫寻却一直盯着她,嘴角的弧度弯的不大不小,像一条小船,然后迈得更近了一步。
手依然抓着她的手腕,脚尖就快贴着脚尖,嘴上的小船飘啊飘,飘到了她的耳廓,他耍流氓的说,“当了两年的和尚不要紧,主要是一旦开了荤,尝到了甜头,就怎么也止不住了,要是还待在自己吃过肉的地方,太容易触景生情。”顿了顿,又加了句,“涕泪交加。”
谢榭本来被他吹在耳边的热气喷洒得麻酥酥的,听到最后四个字又忍不住地笑了出来。
谢榭的头就在他的颈侧,轻轻一瞥,就能看到他修长的脖颈完美的线条。
她的下巴刚好到他的肩膀,离她不到一公分的距离,若有若无地,她能触碰到他西装高档的面料,冰冰凉凉的,他宽阔的肩膀和脖颈交汇的曲线看上去就像那种有治疗功效的枕头,在呼唤她说,靠上来啊,很舒服的。
只是还没等到她天人交战结束的那一刻,徐莫寻就先她一步,替她做出了选择。
在听到她笑出声后的一瞬间,徐莫寻握着她手腕的那只手变成包裹住她还拎着包的小拳头,另一只手托着她的脖子,把她的头扣在了自己的颈窝,紧紧地。
就是谢榭刚才觊觎的地方,而这个地方也如她想象般舒适。
舒服得鼻头发酸。
徐莫寻充满磁性又具有诱惑力的声音此时稍微带了点儿无奈,更多的却是诱哄和深情。
他说:“谢宝,我们不闹了,好不好?”
他身上是谢榭熟悉的他的味道,清爽舒适,干净又具有独特的雄性气息,淡淡地,却独一无二,不可忽略。与他整个人自成一体,让人匆匆一过,就可以被引诱得想要细探究竟。
年少的徐莫寻也曾跟那群放纵不羁的公子哥一样,身上喷着金贵的香水,面上清新脱俗,像个从画里走出来的温润公子,其实骚气十足,屋子里摆着好几排各种牌子的香水和古龙水,进他的房间,让你跌破眼镜地感觉就像看到一个演员的台前幕后一样。
直到有一回,他跟自己的一个大学同学撞了香,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朋友自以为惊喜地抱了人家一个满怀,还跟他狡辩说“他从我后面跑过来带了一阵风,就是你今天早上喷的香水的味道”,“这事怪你,不怪我”,“还好我机智,一抱手感不对立马松开了”,“零点一秒都没犹豫”。
最后一句倒是实话,但是也不妨碍他一怒之下把自己女朋友收拾了一顿,并且再也不喷香水了,从此大少爷自成体香,只是难为了那被谢榭抱错的男同学,除了他,全班都收到了徐莫寻的香水作为礼物。
熟悉徐莫寻的人以前跟他说过,说他身上总是混着股女人的味道,一闻就知道他有女人。
谢榭当时在场,听了这话好不得意,全然不顾徐莫寻对那人描述的嫌弃,“那太好了,谁一靠近,都知道你是个有主的。”
现在,他身上的味道还是那么好闻,却少了她的香水味。
身边的人没了,连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味道,都变了。
是不是因为那个人,深入骨髓。
谢榭垂在身侧的那只手下意识地抓紧了他西装外套的下摆,头埋在他肩上使劲蹭了蹭。
“我才没闹。”
声音闷闷的。
“是你故意气我。”
徐莫寻嘴角咧得简直不能再大了,好久没有听到她媳妇儿这么理直气壮地颠倒知非了。
贱,又犯贱了。
他犯贱地笑着,识相地没有问到底是谁故意气谁来着?
“好,都是我气你,那我以后不气你了,好不?”
“嗯。”
“那你能跟我同居了不?我们回家?”
谢榭笑着捶了他肚子一下,很轻,因为两个人之间的缝隙根本不够她使力的。
刚要开口,就被一道清甜带着惊喜的声音打断。
“莫寻哥哥?”
谢榭:“……”
徐莫寻:“……”
莫寻哥哥真他妈是个魔咒,谢榭在心里说。
而徐莫寻现在只想给自己一棒子,那么大的大门进来仨人他居然没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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