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挣扎着看向辰曌:“陛下,奴婢不知道魏紫究竟有什么目的,但是奴婢恳请您,您一定要相信奴婢,他绝不是好人!您不要被他蛊惑了!”
“带下去!”辰曌怒喝,又进来四名侍卫,但他们都不是安素云的对手。
“陛下,数十载伴驾,奴婢的为人您不清楚吗?”她挣脱他们,将他们一一击败,而后孤独的站在寝殿门口,看着辰曌,道:“奴婢不怕死,奴婢只怕您被奸人迷惑!”
“朕不需要你来教。”辰曌挥挥手,那些侍卫便呼喝了更多的人来。
安素云步步后退,眼睛一刻也不离辰曌。
然而辰曌的眼中只有深深的失望和厌憎。
安素云内心突然就安静了,嘴角绽出一个微笑,带着痛苦和不舍,说道:“陛下,奴婢受奸人下咒,不能再陪伴您了。奴婢只希望今日之作为,能引起您一丝警觉,看清楚身边的,究竟是人是鬼!”
辰曌的眼睛蓦地睁大。
闻讯而来的师文昌赶到时,便见着一道紫色的身影掠过,一头撞向寝殿大门前的石柱之上。
柱子上雕刻着繁复的龙纹,她的额头撞在龙爪之上,尖利的爪牙刺入她的双眼。一时间鲜血四溢,血肉模糊。
师文昌俯下身,探了探安素云的鼻息,颤声道:“陛、陛下,姑姑她……没气了。”
辰曌身体一僵,凝滞片刻,背过身去微叹一声。
良久,终是连头都不曾回,沉声淡道:“埋了罢。”
“是……”
师文昌吩咐侍卫将安素云的尸体抬了下去。
辰曌关上殿门,坐在龙榻上。许是有些累,便单手撑着头小憩。
魏紫跪在辰曌脚边,给她捶了一会儿腿,忽而瞥见掉在地上的那一道符,便轻声走过去拾起,贴在龙榻床头最显眼之处。
“你在干什么?”辰曌感觉到眼前有人影在晃,睁开眼,便见魏紫刚收回手。
魏紫指着符咒,笑道:“国师此举定是担心陛下的身体,陛下不该辜负国师的好意,有了这道符或许能睡得好些。等陛下的身子好些了,臣便陪您去景山祭天,可好?”
他的话就像是暖流,流进辰曌心里,漾起层层暖意。
辰曌颔首,揽过他的肩,将下巴轻轻放在他的颈部,齿颊在他的脖颈流连。
“魏紫说什么便是什么,朕都听你的。”
魏紫弯起眉眼,抱紧辰曌。
他的眼睛落在床头的符咒上,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那一副无所谓的恬淡模样,如果钟旭看见,一定会气得回去闭关三年!
第十四章 古籍
安素云死后,辰曌一次也没有提起过她。连埋在哪里都不曾过问。
数十载伴驾,一次次舍命相救,恍如不曾发生过。往事就此尘封,一笔勾销。
狄姜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与武瑞安的愤怒,钟旭的疑惑都不同。
她在惊讶之余,更多的是觉得意外。
“他动谁都好,只不该动安素云的。”狄姜满不在意的笑道:“以前我或许还会担心,但安素云一死,我反倒不担心了。”
“为什么?”武瑞安道。
“直觉。”狄姜浅浅一笑,说完便走回里间,指挥问药和竹柴做晚饭,又将书香烹好的茶水端出。
武瑞安和钟旭留在医馆里吃晚饭,一整个下午都在讨论安素云的死,狄姜偶尔插两句嘴,但每次都能说到重点。
狄姜:“安姑姑伴驾多年,她的死不会留不下痕迹。”
钟旭亦是点头:“陛下悄无声息的解决了,倒有些奇怪了。”
“有什么好奇怪的?”问药撇嘴道:“牡丹公子去世的时候,她不也跟没事人一样?终究不过一个婢女。”
武瑞安摇了摇头:“素云姑姑确实不同与旁人。她早在东都之时便陪在母皇身边,多年来未有几日离身,照理说,母皇不会如此决绝。”
问药嘟囔:“或许,陛下就是老糊涂了呢?”
此言一出,狄姜狠狠瞪了她一眼,钟旭和武瑞安的目光也有些惊讶。
下一刻,武瑞安很快又恢复如常,叹道:“母皇确实年事已高。”
屋里一时无人说话,沉默许久后,武瑞安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看向钟旭,道:“国师,你的符咒可有用处?我听闻母皇已将其悬在龙榻之上,可那魏紫却仍行动如常,哎……”
钟旭沉默片刻,没有很快回答武瑞安,而是看向狄姜,摊开左手手心,露出当中一条细细的血线,道:“他在向我示威。”
“谁?”狄姜和武瑞安同时一愣,就连问药都围上来,捧着钟旭的手心看。
“我不知道此人是谁,不过既然能顺着我的符而下血咒,必然是碰过那道符咒之人。”
狄姜微张着嘴,很是惊讶:“此人术法不俗。”
武瑞安皱着眉头,道:“中了血咒……会怎样?”
武瑞安不曾深入了解过玄门之事,看着钟旭自中指向手腕而去的那一条血线,虽然模样不骇人,可一听到‘咒’这个字眼,也没法往好方向去想。
“倒不难办,”钟旭摇头淡道:“他此举并非想对我不利,只是在试探我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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