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顾屿从小什么都有!凭什么我就要过那种苦日子!这些股份是你欠我的!”
当时的顾明难以置信地看着顾朗,接着他痛苦地摇摇头,知道自己无论再说什么,都无法改变顾朗的想法,事到如今,为了让顾屿不受伤害,他只好顺着孟怀珍母子的意思。
顾明缓和了语气:“我可以签,但你们要答应我,不要伤害小屿。而且你要知道,即使我把全部股份转让给你,你也不是顾氏最大股东,我父亲才是。”
接着是翻动文件和写字的声音,看来顾明签字了。
顾朗整理好需要他签署的文件后,嗤笑道:“这不用你操心,我一个个来,慢慢对付他们。”
顾明急了:“这些股份带来的收益你们下辈子都花不完,你还想要什么!”
顾朗一字一顿地说:“我想要顾氏归我所有!”
顾明忍不住扑上去要打他,录音里传来桌椅移动的刺耳声音,“你疯了吗?顾氏不欠你!是我顾明欠你!我把所有股份都给你!你放了小屿和我父亲!”
当时的顾朗看着被手下架起的顾明,漫不经心地说:“他们爷孙俩从没把我们母子看在眼里,我也没必要心慈手软,别着急,一步步来,你说是吧?”
顾明挣扎着大喊:“顾朗,你疯了吗?你会遭报应的!”接着是拳打脚踢的的声音和顾明的□□声,他的声音渐渐弱下去,嘴里只是反复说着:“我什么都给你,别伤害小屿,别伤害他……”录音在这里戛然而止。
顾屿下颌线骤然紧绷,他眼中怒火迸发,恨不得立刻抓过顾朗活撕了他!
虚掩的书房门被叩响,徐依然走进来,把一杯清水立在桌角,她深深地看了顾屿一眼,眼中的担忧都要溢出来。
“你没事吧?”
顾屿低着头用手按着太阳穴,他疲惫地摇了摇头。
徐依然在门外听到录音都觉得惊愕万分,更何况录音中备受折磨的是他的父亲,顾屿的震撼和愤怒可想而知。
她走近顾屿,倚在书桌前,伸出如葱白般细长的手指给他揉太阳穴,力道不轻不重,顾屿放下手,低着头,闭上眼睛任由她动作。
突然,他眉头紧皱,一滴眼泪划出眼眶,砸在家居服上,形成小小的水迹。
徐依然愕然手上一顿,接着她像什么没发生似的继续为他揉太阳穴。
一滴、两滴,顾屿掉下的眼泪越来越多,衣服下摆晕成大片水迹,他尽力压抑着情绪,无声地留着眼泪,肩膀微微颤抖。
徐依然的手移到顾屿后脑,一下下地轻抚着他短短的头发。
顾屿抱住她的腰,把头埋在她的衣服里,终于哭出声。
“我恨他,真的,我一直都在恨他,恨他害死了我母亲,恨他跟顾朗母子重组家庭,我曾经发誓永远不原谅他,我去墓地看我妈时,都很少跟他说话,我觉得自从顾朗出现,他就忘了我们曾经那个家,忘了我这个儿子了。”
顾屿眼角被泪水染红,他咬着拳头,尽力压抑悲伤。
“我以为他被顾朗所迷惑,自愿将所有股份交出,没想到、我没想到,顾朗竟然拿我做为威胁,而他,竟然同意了……”
自从姜淑去世,顾屿跟顾明的交流的次数寥寥无几,在一起吃饭的时间更是屈指可数,顾明曾无数次对他示好,想要缓和父子关系,而顾屿却吝啬得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给。
现在想想,那么多次,顾明望着他冷漠的背影,会不会觉得伤心?出事前那通没说完的电话,顾明到底想跟他说什么?
是想告诉他以后要提防顾朗?还是,想最后一次听听他的声音?
顾屿永远都不会知道答案了。
一大块石头重重地砸到顾屿的心口,他痛苦地勾起身子,徐依然抱紧他,也跟着无声地流眼泪。
“一切都太晚了。”顾屿的心被揪起。他知道的太迟了。
顾明已经死了快两年了。
徐依然拍着他的后背,轻声安慰道:“不晚,你的心意,叔叔在天上能看见的。”
时间飞速倒退,回到那个顾明死的那个午后。顾明被长期囚禁,身体消瘦得厉害,他怀揣着从录音笔里拆下来的小U盘,趁着顾朗不在,绕过客厅里的顾朗手下,悄悄地出了门。
他上了自己平时开的汽车,启动,油门一踩,轰地一声冲出院子。
汽车的动静惊动了孟怀珍,她赶紧让等待在附近的小武追上去。
小武得到命令,带着几个兄弟按照计划把事先找好的“替罪羊”放了出去,自己则开着车,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顾明一路狂飙,直奔警察局而去。
上路没多久,他就发现后面的大卡车,顿觉不妙,他左拐右拐地想把它甩掉,慌乱之下上错了路。
眼看离警察局越来越远,顾明便将车开到顾氏总部。
顾氏总部门禁森严,小武他们进不去,给顾朗打电话汇报。
顾朗当时正好在总部,挂了电话就去“堵”顾明。
顾明本想将U盘资料发送给葛震,让他帮忙报警,谁料还没打开电脑,就听到顾朗问员工有没有看到他的声音,他慌忙地把U盘塞进相框背后,从另一部电梯下楼,驾车离开。
顾朗在楼上看到他的车离开顾氏大院,便打电话指示小武:“动手吧,不要留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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