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想,这只不过是她想要笼络顾屿的方法而已。
姜淑当时已经开始服抗抑郁的药物,每天浑浑噩噩地不出门,再也不像以前一样关心他的生活和学习,顾屿尝试过很多次跟她聊天,总是没说上两句话,姜淑就开始哭,哭诉她的命太苦,连带着后悔不该结婚生子。
家里气氛太过压抑,顾屿甚至劝过姜淑要不就离婚吧,我跟你回姥姥家去。
姜淑断然拒绝:“不离婚,我绝不离婚,顾家这一切都是你的,不能便宜那个私生子。”当时她神经质地抱着顾屿说:“小屿,妈妈现在只有你了,快长大保护妈妈。”
年幼的顾屿坚定地点了点头,不用等我长大,我也能保护你。
所以当顾明提出让他跟顾朗见面的时候,他顺从地点点头。
顾明很高兴,摸了摸他的头:“小屿真是明事理的孩子。”
那天顾屿放学后,被顾明接到一家西餐厅,顾朗和孟怀珍已经在座位上等待多时。
跟当天顾朗宽大的校服和带着泥点的运动鞋相比,顾屿身穿私立学校的校服,是材质良好的西装上衣和短裤,里面规矩地打着领带,皮鞋擦得发亮,刚进入青春期的他,身材瘦瘦的,唇红齿白,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少爷形象。
他看着座位上的人,没动,也没说话。
孟怀珍热情地跟他打招呼:“小屿来了,快坐。”
顾屿没动。
孟怀珍推推身边的顾朗,后者从座位上站起,怯怯地说:“小屿、弟弟,你坐这里吧。”
顾屿没答话,直接坐在离他们远远的位置上。
顾明尴尬地笑了笑,孟怀珍打圆场说:“孩子们刚放学都饿了吧,我们点菜吧。”
菜上得很快,席间孟怀珍一直找话题跟顾屿聊天,顾屿惜字如金,要不直接装听不见。
这是顾朗第一次来这么高级的餐厅,看着眼前鲜嫩可口的牛排,他却不会用刀叉,一狠心直接把叉子插在牛排上咬着吃。
顾屿优雅地切着牛排,看顾朗的样子,轻咳一声,示意他看自己,顾朗果然把目光投过来,一下子明白顾屿的意思,赶紧放下牛排,有样学样地拿过餐刀。
顾朗切着牛排想,这个弟弟虽然看起来冷淡了点,但感觉对他们母子并不反感。
事实证明,他错了。
顾屿用餐完毕,拿过餐巾擦了擦嘴,看着对面的孟怀珍母子。缓缓开口:“我今天有事要跟你们说。”
他刚进入变声期,声音介于少年和成人之间,带着点点沙哑。
大家都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顾明不安地低声说了句:“小屿你要干嘛?”
顾屿没理,他双手抱拳,做出防御的姿势,看着孟怀珍:“说吧,你们想要多少钱?”
众人愣住,孟怀珍没想到顾屿会这么说,结结巴巴地辩解:“小屿,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屿:“别装了,开个价吧,多少钱你们答应不再出现我们面前??”
顾朗满脸羞红,他悄悄地拉了拉孟怀珍的袖子。
顾明愠怒:“小屿你在说什么?”
顾屿不害怕,梗着脖子看对面的人:“说话啊,你们不就是想要钱吗?如果我的钱不够,我就去问爷爷要,只要你们开口。”
顾明:“闭嘴!你太没礼貌了!!”
孟怀珍立刻明白过来,她装作委屈的样子,说:“小屿,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她心里却在嗤笑:你能给多少钱,能把顾氏集团的一半分给我们吗?这话要是顾明说还有点诚意,可惜顾明还以为我是甘心为他生孩子不求名分的真爱呢。
顾明脸上下不来台:“顾屿你在说什么,快向孟阿姨道歉!”
顾屿脸色都没变,他声音提高:“我没有误会,你们搞这些把戏不就是想要钱吗?”他想起姜淑惨白的脸,“现在我妈被你们气病了,你还想怎么样,我会给你们一大笔钱,请滚出我们的生活!”
青葱的少年咬着牙说:“破坏别人的家庭,你们会遭报应的!”
顾明:“顾屿!!”
孟怀珍装作委屈地不再说话,顾朗看着母亲被侮辱,气愤地出声:“你不能用这种态度跟我们说话!”
顾屿一道剑眉扫向他,声音冰冷:“那我该用什么语气跟一个破坏我家庭的私生子说话??”
顾明:“顾屿够了!”
顾朗颓唐地坐下,不再说话。他知道孟怀珍是个有野心的人,自打她知道他的父亲是顾明,她的目标从来就不是要钱,而是想入主顾家。顾屿说得对,如果不是他们母子的出现,顾屿应该还在过着人人羡慕的生活。
他看了眼孟怀珍,心想要不就算了吧。
顾屿:“不开价是吧?只要有我和我母亲在,你们休想从顾家得到一点好处!”
这回顾屿被顾明直接从座位上拉起来,顾明难掩怒气:“跟你孟阿姨和小朗哥道歉!”
顾屿满脸不在乎,一字一顿地说:“他不是我哥哥!”他看着沉默的孟怀珍和顾朗,心中畅快许多:“他永远都不会是我哥哥!”
说完他挣脱顾明的手,独自走出餐厅,站在门口等待的司机跟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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