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屿不再勉强,把厨房交给大厨,他拿起可乐,靠在厨房门边,看徐依然在里面忙活。
徐依然做饭很熟练,备食材,洗菜、切菜,刀工利落,在菜板上敲出有节奏的音节。细白的手指有条不紊地做着各项准备工作。
原来这双手不但能拿化妆刷,还可以拿起菜刀做饭。
更神奇的是,这两样,她都可以做得很好。
顾屿看得入迷,不禁问:“你的刀工很熟练嘛。”
徐依然起锅倒入热油,她回头看顾屿,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说:“我不光刀工很熟练,我炒菜也很熟练。”
这时她把菜倒入热锅中,“滋啦”一声,锅上方升起白烟。
徐依然翻炒了几下,刚洗过的青菜带着水滴,碰到油,很快汽化,迸溅到锅外,她“哎呀”一声,手一抖,下意识地缩到身后。
顾屿冲进来,没多想,紧张地拉过她的手,问:“溅到手上了吗?让我看看,严不严重?”
顾屿的手掌比徐依然的大很多,同样是细长的手指,他的骨节更加骨感分明,他握着徐依然的手,放在水龙头下冲,他手掌传来的温度被冷水冲散,徐依然任由他握着,小声说:“没事的,做饭时经常会遇到这种情况的。”
顾屿关上水龙头,把徐依然的手放在手心,来回看了两遍,温声问:“我没看到水泡,还疼不疼?”
徐依然笑着摇摇头。
顾屿把她往厨房外推,“剩下的我做吧,你在旁边指导我。”
徐依然抗拒他的力量,说好了她给他做饭的,不但让人家自带食材而来,现在怎么能让他自己动手做呢。
“没关系,我真的没事,我做吧。”
顾屿把她推出门外,重新打开煤气,朝徐依然露出微笑:“下一步做什么啊,徐大厨?”
徐依然只好接下这个称谓,指点他说:“接着翻炒,差不多两分钟之后就可以把旁边的香菇放进去……”
顾屿在徐依然的指导下,依葫芦画瓢地做出香菇菜心、蒜香排骨和鲫鱼汤,内心满足感十足。
两人终于落座,顾屿用期待的眼神看她喝了一口鱼汤。
“怎么样?味道还可以吗?”顾屿活了25年,还从没在厨房里待过这么长时间,更别提做菜了。
徐依然重重点头,朝他竖起大拇指,捧场地说:“非常棒!”
听她这么说,顾屿夹了点菜,一尝,果然还不错。
饭间,顾屿问徐依然:“像你这么大的姑娘很少有会做饭的,更何况你还做得那么熟练,真是难得,你从小自己做饭吗?”
徐依然低头:“对啊,从16岁开始就自己做饭了。”
顾屿疑惑地追问:“是因为你父母工作太忙吗?”
徐依然盯着碗里乳白色的汤汁,缓缓地回答道:“我16岁那年,父母车祸过世了,从那以后我一个人生活。”
顾屿万万没想到问题的答案竟是如此残酷,他手一抖,汤勺掉进碗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忙捞起汤勺,用纸巾擦拭,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晌,才慌张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作为有着相同经历的人,比任何人都知道这种事是一辈子无法愈合的痛。
顾屿又心疼又后悔,他看着徐依然,胸口酸得像泡在柠檬水里一样。除了对不起,他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徐依然放下碗,抿了抿嘴唇,说:“你不用自责,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你看我现在过得很好。”
顾屿依旧内疚:“对不起提到你的伤心事。”
“就算你不提,我也从没忘记过。” 她盯着饭桌上颜色鲜艳的青菜,缓缓地说:“我如果真的脆弱到被别人提及就崩溃,那你也就不会见到现在的我了。”
顾屿抬头看她,对面的人冲他轻轻微笑,只是眼角隐约现出点点泪光。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不管不顾地冲过去抱紧她,抱紧她单薄的肩膀,拥抱她坚强外表下那颗脆弱的灵魂。
现在他还不能,顾屿压抑着心里汹涌的情绪,只是点点头。
两人沉默地继续吃饭。
过了会,徐依然问他:“你昨天说要告诉我一个好消息,是什么呢?”
对了,差点忘了,正好可以缓和下气氛,顾屿的语气很激动,“我找到小恩的父母了。”
“真的吗?”
“是真的。”顾屿嘚瑟地说,“之前我不是一直在找他们吗,最近终于有确切消息,她的父母在离阳城三个小时左右的车程的宁乡村生活,我跟福利院杨老师说好了,过两天送小恩回家,让他们家人团聚,你跟我一起去吧。”
徐依然一口答应下来,“太好了!”她真心为小恩感到高兴,可以回到亲生父母身边长大,对她以后的身心健康都有巨大的好处。
“只是……”她犹豫地问顾屿:“小恩的父母之前选择遗弃她,现在我们把她送回去,他们会接受吗?”
顾屿喝了口汤,回答道:“你说的我也想到了,所以我跟他们通过电话,告诉他们小恩现在很好,病情控制得不错,只要他们愿意让小恩回家,我愿意在学业和生活方面继续资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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