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龙咬牙忍痛道:“能把蛊虫控制在胃肠之内,只怕也就只有薛先生能办到了,这些小事,就不要再难为他了。”
玉蓉和玉麟都沉默,这么多年了,他们只知道弟弟中了盅,身体一直不好,却从未真正见过他盅毒发作,更不知道会有这许多痛苦折磨,心情不由沉重起来。
玉龙知道他们替他难过,反倒有些不忍,故作轻松道:“我现在已经好多了,放心吧,我的命硬的很呢。”
玉麟见他脸色苍白的吓人,干裂失色的唇上齿痕清晰,额头全是冷汗,不由难过地握住他的手道:“龙儿,你痛就喊出来,不要硬撑着。”
笑意从玉龙苍白的脸上褪去,他轻轻叹了口气,正色道:“大哥,我想求你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
玉麟连忙点头道:“嗯,你说,我一定答应。”
玉龙的目光中全是热诚跟期待:“哥,我只怕是熬不了几年了,我想出宫去走走,可是爹娘肯定不会答应,所以我想……请你帮我跟爹求求情。”
玉麟心痛地摇头:“你现在这样子,别说爹娘,就是我跟蓉儿也不放心让你离开家,别说傻话了,好好保重身体才是。”
玉蓉也道:“大哥说的对,你现在还是好好休养吧,等身体好了我陪你闯荡江湖好不好?”
玉龙痛苦地闭上眼睛,少杰替他擦擦额头的冷汗,劝慰道:“还是先歇会儿吧,这事不急,等好一点再说也不迟。”
玉龙摇头道:“不,不能再等了,我已经熬了八年了,你们不知道这八年我是怎么过来的,每天晚上睡觉时,我都怕自己就这样睡过去,因为我不想害了你们,可是,每天早上我又害怕醒来,害怕受这种生不如死的痛苦,这样活着毫无乐趣,我已经熬不了多久了,我要趁现在还能支持,出去好好看看这个世界,我不要呆在家里等死,大哥,我从来没有求过人,这次我求求你,你帮我求求爹爹,这是我唯一的愿望……”
看着这个冠绝人寰的弟弟被病魔折磨,玉麟心里有说不出的心痛,却又不知该如何劝慰他。正自犹豫间,就听薛神农的声音传了进来:“麟儿,你就依了他吧。”
众人赶紧相迎,玉龙也挣扎着起身,薛神农抢上一步按住他,顺便给他把脉,然后出指如电点了玉龙的睡穴,几人都是一惊,薛神农作个手势,止住他们的疑问,道:“其实他现在疼得厉害,只是在强忍着,所以我让他先睡一觉,这样他会舒服一点。”
示意众人坐下,薛神农又道:“刚才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知道你们都很着急,龙儿的身体也确实很难承受长途劳顿,不过,我还是同意他这样做。”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薛神农掩不住激动之情:“说真的,龙儿受的折磨不是你们能想象的,且不说蛊毒发作时毒虫噬心的疼痛不是人能忍受的,单只是因此产生的一系列不良后果对常人来说就是极大的痛苦,足以消磨掉求生的意志,身为医者,我能做的仅仅是帮他减轻一点痛苦而已,龙儿中毒时还那么小,蛊毒发作后醒来第一句话就是‘求求你们,杀了我吧。’如果不是他自己已经没有半分力气,只怕早就没命了。后来,他知道如果他死了,这血咒会传给别人,他就把自己关在这个园子里,求我一把火把他烧死,我告诉他这血咒不只是蛊,还是咒,即使烧死了毒咒仍然还在,不只是人,或许连草木都会受害。”
见众人动容,薛神农苦笑:“你们不要以为我是在骗他,这血咒融进了三位蛊王的性命跟咒怨,真是这么厉害,否则,以龙儿的才智,岂能蒙骗的了,因为他知道这是真的,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以常人不能想象的毅力撑到现在,而我就算倾尽了心力,也还是没有办法帮他解除。好在现在龙儿的医术已有了相当火候了,完全可以应付身体上的变故,而我也很怕看到他的痛苦,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真的是医者最害怕的感觉……”
少杰点头道:“怪不得少宫主每次心痛发作都不肯惊动先生,原来他明白先生的感受。”
薛神农叹息:“没有什么能瞒得过他,可惜天妒英才,虽然我还没放弃,但只怕就算真的找到办法,也赶不及了,所以我想,应该顺从龙儿的意思,让他为自己做一件想做的事吧。”
少杰忍住泪道:“少宫主说要找一个没有人的极寒之地,说这样应该不会害到别人,他要赌一下。”
薛神农须眉颤动,道:“难为他这时候还能替别人着想,只怕也就只有他才能有这样绝妙的想法,应该可以赌一下。”
玉麟却不无担心地道:“可是龙儿的身体根本不能支持长途跋涉怎么办?”
薛神农沉思一下,道:“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我给他服一颗九转碧龙丹,能增加差不多一甲子的内力,这样能提高身体的适应及抵抗能力……”
玉蓉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口:“这九转碧龙丹能增加内力,为什么先生从来不给我们吃呢?”
薛神农摇头道:“这九转碧龙丹岂是随便吃得的,老夫耗尽了三十年心血也只炼成三颗而已,而且万事有利就有弊,这药虽能增强内力,却似干柴烈火,玉龙体质极虚,虚实相抵才不致被其反噬,普通人是很难消受的,这时如果再运功的话反而会走火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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