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龙微拧了眉道:“这话听起来可不怎么好听。”于是两人两视大笑。
门外有人轻咳一声。珠儿吐吐舌头,轻声道:“糟了,光顾跟你说笑了,忘了纪大人还在外面等着见你呢。”
玉龙伸手刮她鼻子一下:“调皮鬼,还不快请纪大人进来。”
纪纲见玉龙依然是一身白衣,慵懒地靠在床头,黑发自然的披散着,他脑子里忽然就想起一幅美人春睡图来,一时竟有些走神。
玉龙见他呆呆地看着自己,倒有些不自在,珠儿在一旁绷着小脸清了清嗓子提醒纪纲。
纪纲吓了一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见礼:“殿下,冒昧打扰殿下,下官罪该万死!”
玉龙挥了挥手,示意他起来。
纪纲垂手站在一旁,毕恭毕敬地道:“殿下,当日冒犯您的那些人已经审讯过了,您要不要亲自处理一下?”
玉龙“哦”了一声,道:“我倒忘了那件事了,其实也谈不上冒犯,查找人犯本是他们职责所在,不过滥用职权,鱼肉乡里却是大不该,你们按照律法处理就好,何必来问我的意见。”
“是皇上的意思,皇上说这件事由您亲自处理比较好。”
“呵呵,”玉龙忽然笑了,“皇上是要考我吧,他知道我心软,而大明的律法又很严苛,所以料定我必不会严格按照律法执行,那我便是妇人之仁,若我真按律法来办,便也落他个口实,今后便不能再跟他强调什么仁柔之道,更说不定,皇上就把整顿吏治的事推到我头上了,嘿嘿,四哥这算盘打得还真不懒,可惜,朝中之事我不过问,这件事自然也不会落他口实。”
玉龙抚了抚额角,声音转低:“转告皇上,他要整顿吏治,我举双手赞成,他需要人暗中协助,我可以派人去帮他查访,但我不参与朝政,这一点是不会变的,请皇上不要打我的主意。”
纪纲见他声音虽然低弱,暗中流露的气势却非比寻常,不由暗暗心惊:“这绝尘公子当真了得,竟把皇上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怪不得皇上一心想要他来辅政,只是这样的人还是别参与朝政比较好,万一驾驭不了他,那不等于引狼入室!”
玉龙虽然微闭着眼睛没有看他,却也猜得到他的心思,淡淡地道:“你能替皇上考虑也很是难得,不过你放心,皇上跟我的交情不是你们能明白的,所以皇上不会担心我的立场,而我也会坚持我的原则,你就不必多虑了。”
纪纲听他这话感觉自己在他面前似乎是透明人一样,什么心思都被他看穿了,不由惊出一身冷汗,诺诺的应付几句便匆匆告退。
对于徐皇后,朱棣一向很敬重,也很关心,尤其是皇后罹患重病,这令朱棣很是心痛,常常亲自召刘纯详细听取病案,今天也是,皇帝耐心地在一旁坐着,等刘纯号完脉完然后向他汇报方案,详细询问了皇后近日的饮食起居情况,听说皇后近日精神不错,胃口也可以,朱棣脸上的神情是掩饰不住的高兴,徐仪华起身下床,夫妻二人相对而坐,徐仪华微含笑意的看着朱棣,朱棣倒有些不自在:“仪华,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我?”
没有人的时候,朱棣常常都是唤着皇后的闺名,徐仪华静静的笑着:“皇上,你今天心情好象不错。”
朱棣咧嘴一笑,道:“你的病有起色,我当然高兴了。”
“不只是这个原因吧!”徐仪华笑得有些莫测高深。
朱棣笑道:“怪不得龙儿跟你比跟我亲,原来是因为你比我聪明。”
“皇上,”对皇上的赞美,徐仪华似乎无动于衷:“这事跟龙儿有关?”
朱棣点头:“我打算让龙儿帮我整顿吏治,他虽然拒绝了,但却说可以派人暗中协助,云宫的势力你是知道的,只要龙儿肯帮忙,朕相信朝廷一定会大变样的。”
徐仪华并不象朱棣想象的那般反应,她倒了杯茶递给朱棣,幽幽的道:“皇上,龙儿的病你不是不清楚,你怎么忍心难为他呢。”
朱棣微微一怔,道:“朕没有难为他呀,龙儿支持我的这项举措,是他自己提出来会暗中协助,这当然是朕求之不得的。其实整顿吏治龙儿本就是最佳人选,他跟大臣们鲜有来往,可以做到不偏不倚,而且龙儿心思缜密,处事得当,只可惜他不肯过问政事,朕也考虑到他的身体和立场,所以没有勉强。他所说的协助也只是派人暗中查访而已,并不会影响到他休养。”
徐仪华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道:“皇上,你难道不了解龙儿吗?以他的个性,他既然说会帮你,岂会只派别人去做?你这明摆着是利用他……”
“仪华!你这是什么话!”朱棣勃然变色,拍案而起:“朕对龙儿的恩宠,你不是最了解吗?今日为何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来!”
徐仪华也意识到自己的措词有些过了,但她并没有惊慌,只是起身福了福,算是赔罪,口气却是冷冷地:“皇上,臣妾所说或许有些过分,可是,你对龙儿却用了‘恩宠’两个字!你把龙儿当作你的朝臣了吗?”
朱棣也有些后悔,但仍是强硬的道:“朕现在是皇帝,说是恩宠难道还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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