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出了跨院,玉龙忽然停了脚步,转身问少杰:“珠儿呢?为什么没看见珠儿?”
“珠儿……她……”少杰犹豫着不知如何措词,因为他知道一碰上珠儿的事,这少年便很难保持冷静,但要是撒谎,也很难瞒得过他。
玉龙果然是神情紧张:“她怎么了?”
“她不太舒服,所以我让她回房休息了。”
“不舒服?她哪里不舒服?”玉龙有些沉不住气了。
“也没什么大碍,只是这两天你不吃不喝,珠儿急坏了,也吃不下睡不着的,你知道,姑娘家……身子骨不硬实,今天早上我看她差点晕倒,就让夫人拉她回房休息了。”看到玉龙皱眉沉思,少杰不禁有些担心:“龙儿,你别太担心了,笑儒已经给她看过了,她就是太累了。”
“我知道了,走吧。”玉龙平静地举步。
“去哪里?”少杰不知道他是要去看薛神医还是去看珠儿,只好出口相询。
“去看薛先生。”
玉麟和少雄正围坐在薛神农床前,玉龙出现在门口时,众人都很意外,沈笑儒更是大吃了一惊,没想到病弱到随时都会断气的玉龙能下得了床并且走到这里,见大家都愣着,少杰急得赶紧招呼:“都愣着干嘛?快让个座!”
几人这才醒悟过来,赶紧让开。
玉龙并不理会别人,他的目光从到门口的那一刹那就一直在薛神农身上,脚步异常沉重,但仍然很稳,脸色苍白如雪,呼吸粗重零乱,人已是瘦的脱型,看着让人十分心疼,他的目光焦灼而痛苦,直直地看着床上的人,快到床前之时,他突然踉跄了一下,幸好玉麟就在旁边,一把扶住了他,触手冰冷,他身上竟似没有一丝热气,玉麟急地赶紧握住他的手,一边呵气揉搓一边问:“你怎么来了?看身上都淋湿了,冷不冷?”
玉龙象是没有听到他的话,坐在了床沿上,他紧抿着唇,一句话也不说,一把便掀开了被子,只见薛神农腰腹上缠着厚厚的白布,左腹仍有殷红的血渗出来,看来伤口很深,他把手伸向包扎的结扣之上,似乎打算拆开包扎,沈笑儒急叫了声:“少宫主!”
手停在了结扣之上,玉龙回头淡淡地看了一眼沈笑儒,不带什么情绪的目光却让沈笑儒脸色惨白,他干咳了一声,强自镇定地道:“少宫主,师父他老人家是用剑自伤的,好在我拦了一下,这一剑没有刺正,没伤到内脏,只是伤口很深,几乎穿透身体,失血过多,暂无性命之忧,不过,师父年纪大了,预后如何还须再看。”
玉龙呼吸突然一滞,手已捂在了胸口上,玉麟和少杰同时惊叫一声,就要来扶,玉龙一摆手,制止两人,他急喘了两口气,然后掩口咳了起来,待他停止咳嗽,雪白的衣袖上已染了一朵红云,众人都是一惊,沈笑儒更是冷汗都下来了,想要上前查看,却见玉龙忽然莫名地笑了笑,仿佛没有看到袖口的血迹,伸手在薛神农的伤口周边小心轻按,众人都紧张地盯着他,他却平静如水,替薛神农盖好被子,又把了脉博,然后微微垂下头,手抚在额角,一副极疲累的样子,玉麟小心翼翼地道:“龙儿,先生没什么大碍了,倒是你……还是让笑儒先给你看看吧?”
玉龙微微摇了摇头,低低地声音透着疲惫:“我没事,你们都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陪先生一会儿。”
众人哪里放心得下,都犹豫着不动,玉龙回头扫了一眼,说不出来为什么,众人都是一凛,玉麟硬着头皮道:“龙儿,外面下着雨呢……”玉龙皱了皱眉,声音仍显得无力:“我没时间了,你们就委屈一下吧。”玉麟听他这句‘没时间了’说得平淡,却能感觉到他内心的凄凉,实在不忍心再违拗他,只好带着几人退了出去。
望着脸色苍白、双目紧闭的薛神农,玉龙心绪难平,尽管他已经看出了端倪,却仍是心痛不已,自杀是假的,但伤口却是真的,那一剑确实刺得不轻,笑儒说的不错,先生年纪大了,这么重的伤的确是太伤元气,就算他老人家手上有分寸,也是十分危险的事,为了自己让老人家平白遭这份罪,实在不是他所愿意看到的,从不流泪的他,再也忍不住,两行清泪夺眶而出,他平静地抬手抹去泪水,苦苦地笑了笑,道:“先生,你这招……真狠!”深深地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俯下身子,在薛神农耳边低语:“别忘了,我可是你的徒弟,如果这就能骗过我,未免也太小瞧我了!”话音刚落,他突然出指如电,在薛神农身上点了几点,就听薛神农“啊”地大叫一声,几乎坐起来,他一边按住伤口呼痛,一边笑骂:“龙儿,你这个调皮鬼,快解了我的穴道。”
门外立刻响起沈笑儒惊慌的声音:“少宫主,出了什么事?师父怎么了?”
“没事!”玉龙声音仍然很低,但却透着冰冷:“都在外边等着。”
听了这话,薛神农心头就是一凉,少宫主虽然出了名的好脾气,但他整人的手段在云宫可也是一绝,这下被他瞧出了破绽,可有的罪受了,只怪自己低估了他的能量,哪里想得到病得只剩一口气的他竟然还能亲自来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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