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无人,沉鱼笑着对他们说:“你们两个马上就要结为夫妻了,这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好好相处哈。”
小莲害羞地低下了头,小帆有点无措地摸了摸后脑勺。
嘿嘿嘿,沉鱼心中暗笑,悄悄退出了房间。
坐着唐老板的车,和黎婶先去寿衣店买东西。
要买纸马,马夫,楼房,童男童女,家电,自行车,缝纫机,花圈,黄纸,冥币,鞭炮等等,纸扎的物品。
还要给新郎新娘买大红的中式礼服,配饰,鞋子,枕头,被子。
所幸寿衣店此类商品一应俱全,还有货车送货上门,装了花花绿绿,满满当当的东风货车一车厢。
回到殡仪馆,在工作人员的协助下,黎婶为新郎新娘擦拭身体并换上了大红喜服。
本来,新郎新娘肢体僵硬,不好穿。
黎婶经验丰富,念念有词:“小莲,小帆,你们都是大人了,配合我们几个一下,亲戚们都等着呢。”
沉鱼这时并未看见他们的魂魄,相必已经回到肉身上去了。
说来也怪,黎婶说完这些话,小莲和小帆像听懂了似的,不好弯折的胳膊肘也能勉强拉伸了,很快就给他们换好了衣服。
接下来是为死者修容,黎婶拿出刚买木梳和化妆品,认认真真给小莲梳妆打扮,描眉化眼。
期间,他们的父母还进屋看了两眼。
发现沉鱼在给黎婶递东西打下手,黎婶给小莲无论是梳头还是化妆,动作十分温柔细致,像是娇柔的女孩在熟睡,生怕会弄疼她一样,这种认真负责的工作态度,令家长们看了心里舒服,也很感动。
最后,新郎新娘在黎婶一双妙手的精心打扮后,面色恢复生前的神采,荣光焕发,体面归整。
双方的父母十分满意,围着孩子们看了又看,两个母亲的泪水夺眶而出。
那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怔怔地在门边张望,没有进来,沉默不语,满腹心事。
沉鱼慢慢走过来,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
小男孩一抹眼泪,瓮声瓮气地说:“我总觉得姐姐出远门去了,明天就会回来。”
“一个人真正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是从此以后没有人在提起他(她),你可以将姐姐永远放在心里……”沉鱼温言细语道。
“哦……”小男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晚饭过后,八点钟,沉鱼就将一对红烛点燃,开始一板一眼,主持冥婚典礼。
大厅聚集了亲朋好友,他们神色肃穆,都守在殡仪馆送两个孩子最后一程。
追悼会结束,沉鱼首先命人将焕然一新的小莲和小帆抬进事先准备好的棺材里,并盖上红色的喜被。
黎婶经验丰富,从容应对,适时说上几句安抚人心的祝福语吉祥话。
然后从殡仪馆出发,来往公墓。
唐老板他们为儿子儿媳买好了一块风景如画的风水宝地。
幸好人多,大晚上,荒郊野外,墓碑林立的墓地不免让人看着觉得慎人。
请的八个抬重的汉子,四平八稳,缓缓地将棺材放入挖好的墓地,沉鱼则在一旁念唱咒文:“元始安镇,普告万灵。岳渎真官,土地祇灵。左社右稷,不得妄惊。回向正道,内外澄清……”
这时候,谁也没有说话,都静下心来聆听。
轻缓柔和的语调,伴着风声,令人的思绪飘到好远……
落棺盖土,哭声四起,再也见不到亲人最后一面。
无数纸钱化为灰烬,在火光的映照下,细屑腾空而起,似乎去向亡人的地方,寄托哀思……
鞭炮声霹雳拍啦响起来,震天动地。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两天现实忙,更新晚,实在抱歉。
☆、魑魅魍魉10
小帆和小莲的父母结成了儿女亲家,给的礼金也不少,沉鱼和黎婶圆满完成任务,收到酬劳,与他们告别之后回到家中。
这次挣得钱,足够一个月的开销了,沉鱼买了些好吃的,和白狐大快朵颐,晚上就早早歇息了。
沉鱼在房里睡觉,晚上白狐悄悄溜进了她的房间。
夜色阑珊,万籁俱寂。
沉鱼翻了一个身,顺手一搭,触及一片清冽如玉,细腻精致的皮肤。
好好摸……
诶?!这是什么鬼呀?!
倾刻被吓醒,大惊失色,狼狈不堪,按下床头柜上的蘑菇小台灯。
一个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的模样,一袭不染纤尘的白衣,长发如墨,侧坐在床上,略显稚嫩的脸颊,一脸无辜的表情,偏偏那对不可多得的双凤眼,睫毛纤长,眼尾上扬,带出一丝慵懒,左眼一颗泪痣,显出一点纯洁的色气。
“你是谁呀?”沉鱼两手叉腰,站在床边,像刺猬一样竖起了浑身的尖刺,炸毛叫嚣着,虚张声势。
“小鱼,我是小白……”说话的声音也好听,仿佛山间溪流,泉水叮咚,琴音婉转,月光流淌……
“小……小白……”沉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猛地揉了揉,向前凑近了些。
他一下子伸长臂,勾住沉鱼的脑袋,不由分说拉拢过来。
沉鱼没有防备,一下子扑倒少年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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