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着人往岸边游,明明感觉离得没多远,却让她游了很久,也很累。好不容易上了岸,直接脱力了,瘫倒在那里。
趴在那里时,朦胧间她似乎看到一双脚,可当她抬头去看,却发现根本没有人。
秦艽有一种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了事。可已经晚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来了很多人。
因为十五皇子落水的事,呼呼啦啦来了很多人。
萧皇后来了,刘贵妃来了,听说这事的各宫娘娘们都来了。还有几位皇子。
“你说是她推了十五皇子落水?”萧皇后指着瘫趴在地上的秦艽,问边上跪着的一个小内侍。
秦艽被带回来后,没人管她,十五皇子被带下去让御医诊治,她则被带过来问话。这殿里坐的都是尊贵的娘娘,谁会去在乎一个小宫女,所以她还穿着一身湿衣,狼狈地被扔在地上。
“就是她。当时奴婢见她从后面将十五皇子推下水,奴婢便跑回来叫人。”
“娘娘,奴婢没有害人,是想救人。试想若是奴婢推了人,奴婢再跳下去救人,奴婢又不是脑子进水了,干这么自相矛盾的事。”秦艽为自己辩解道。
“那是因为你根本没想让十五皇子死,谋害皇子可是大罪,你就是想吓一吓他,却没想到闹出事了。”内侍指控完,对道:“娘娘,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当时奴婢远远地就听她骂十五皇子,说他竟然骂六皇子殿下是个瞎子,非得好好惩治下他不可。”
内侍的话音还没落下,肖婕妤就扑了上来,给了秦艽一巴掌。
“好你个胆大的贱婢,竟敢谋害我儿。”
秦艽救人反被诬陷,还无端挨了一巴掌,心里别提多郁闷了。
但她还没忘,这事弄不好,自己就要赔上性命,说不定还要牵扯上六皇子。果然她适合做坏事,不适合当好人。
可对方理由都给她编好了,看样子这说法挺能取信于人,她该怎么才能替自己脱罪?
“行了,还有没有点样子,还不将她拉起来。”萧皇后道。
这才有人上前去拉肖婕妤。
这时,一个内侍匆忙走进来,禀道:“娘娘,六殿下来了。”
萧皇后微蹙起眉:“怎么六皇子也来了?他眼睛不方便,快去请进来。”
殿中其他人交换了个隐晦的眼神,静观其变。
很快六皇子就被请了进来,他和萧皇后及刘贵妃问了安。至于其他人,他眼睛看不见,自然不知有谁没谁,所以也无人与他计较这些细节。
“六皇子怎么来了?”
“儿臣听说小艽这丫头好像闯了祸,就过来看看。”
萧皇后微微一哂道:“一点小事,你眼睛不好,不值得你劳心费力。”
肖婕妤满腹怨气道:“皇后娘娘,您就算偏袒六皇子,也不该是这种偏袒法。您是中宫皇后,十五皇子也要叫您一声母后,如今小十五受了这么大的罪,您一句一点小事就打发了?”
萧皇后似乎挺不满肖婕妤的插话,看了她一眼:“那肖婕妤想怎么样?宫女是宫女,六皇子是六皇子,不能混为一团。”
“为何不能混为一团,一个小宫女敢不要命了谋害皇子,还不是有人指使?”肖婕妤眼神愤慨地瞪着六皇子,似乎他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那你的意思是说六皇子指使宫女谋害小十五?”
“嫔妾可没有这么说,但这小宫女谋害皇子是事实。至于是不是六皇子指使,嫔妾不知,不敢乱说,可小十五才多大,就算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也不该被人这么对付啊。”
说着,肖婕妤就不管不顾哭了起来,一口一个小十五怎么可怜,俨然是打算体面都不要了。
一直没说话专心研究指甲的刘贵妃,突然说话了。
“皇后娘娘,肖婕妤说的没错,事情还是查清楚的好,您这么和稀泥,明白的人知道您是心疼六皇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害他。无缘无故背上这么个名头,也不让说清楚,你说这叫什么事。”
萧皇后被气得不轻:“刘贵妃,你说本宫是故意往六皇子头上泼脏水?”
刘贵妃对她笑了笑:“臣妾可不是这个意思,娘娘别误会了,臣妾只是觉得事情总要说清楚,这么含含糊糊不太好。你说是不是,六皇子?”
六皇子循着声音,‘看’过去:“如果真是小艽干的,儿臣绝不偏袒,但儿臣相信小艽不是这样的人,也相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崔贤妃说:“其实皇后娘娘的说法也不是不对,我听闻这个宫女是内文学馆刚分到紫云阁不久的?倒是赞同皇后娘娘的说法,宫女是宫女,六皇子是六皇子,不能混为一团。都知六皇子性情温和,与世无争,就算他不忿被幼弟辱骂,他又怎会指使一个刚到身边没多久的小宫女,去对十五皇子下手。”
崔贤妃是个圆脸的中年妇人,也是四妃中样貌最普通的一个。不过她眉眼娴静,气质柔和,说话也温温柔柔的,不让人觉得厌烦。
她此言看似平淡,恰恰点出其中的关窍,这个宫女看似是紫云阁的人,其实刚去紫云阁也没多久,谁敢说她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那就让人去查。”萧皇后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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