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遥踉跄了一下,随即站稳脚步,眼神阴鸷的看了看宋懿如,正要说话,忽见他身边的另一个侍卫满身是伤,拖着一瘸一拐的步子狼狈万分的跑了过来。
“大人,不好了……”
沈遥见他受伤,微微一惊:“又出什么事了?”
宋懿如见沈遥面色不太好看,满腔的怨气也不敢再随意发作,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等待沈遥处理正事。
“人……人犯被……被人劫了。”
虽是大冷天,那侍卫急的一头一脸的汗,咸咸的汗流过伤口,腌的发疼,那侍卫连汗也不敢擦。
“什么?”
沈遥更加震惊,这皇城脚下,谁能有这样的胆子和本事劫人?
难道是苏家?想想又觉得不可能,苏冷是他的手下,他对他深为了解,他没有这样的胆量,也没有这样的本事。
疑惑间,他沉住了气,又追问道:“在哪里被劫的?”
有关如何处理苏治贤,他本来没有想好,因为这件事弄不好会同时开罪韩苏两家,他必须要妥善处置,没想到今天早上,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苏治贤在他手上的消息不胫而走,并且这消息很快传到了韩硕的耳朵里。
韩硕立马修书一封,浩浩荡荡的派了一队人马上府来要人。
他当然不可能把人犯直接交给韩府人的带回去,这于法不合,他本想命人将苏治贤押至大理寺,可这件事从头至尾都是宋亦欢在查办,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将人交给宋亦欢。
最重要的是,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宋亦欢拉下水。
他宋亦欢不是一心想为姬长清报仇吗?他干脆就让他以为自己马上就能为她报仇,这样才能迫使他展开更加疯狂的行动。
只要苏治贤落到宋亦欢手里,他肯定会抓住这件凶杀案不放,即使他不能利用此事动摇到他沈遥的地位,也可以成功的除掉他一只臂膀,将苏冷打垮,连带着将洛婵一起打垮。
他亲自带人去搜查洛府,不就是想治洛婵一个窝藏逃犯的罪名吗,后来,他又带走了洛婵身边的丫鬟,谁知道燕语会不会吐出更多的秘密来,到时洛婵的牢狱之灾应该是躲不过的。
虽然他不知道宋亦欢是如何说服皇帝给了他一道搜查洛府的圣旨,但他知道,在此之前,太后并不知道这件事。
宋亦欢自以为踌躇满志,焉知姬家案是太后不能触碰的底限,即使宋亦欢是太后的亲生儿子,太后也不可能坐视不理,任由他一再胡闹!
他想,太后对宋亦欢已经快忍耐到了极限,一旦宋亦欢再为姬长清做任何事,到时侯这一对母子之间必然会爆发更大的冲突。
宋亦欢兵权被解,指日可待。
至于韩硕来要人,他不必有所顾忌,就算韩硕再想为弟报仇,也不可能公然违抗成国律法,强行逼他将人犯交给他私自处理。
当然,为了显示公正,也为了卖韩硕一个面子,他还特意的让韩府来人一起跟随押解人犯。
一切都是计划之中,怎么会回了这样的意外。
这人犯苏治贤好好的就被劫了。
又听那侍卫磕磕巴巴道:“就……就在快要到陵王府不远的螺狮巷里。”
“对方是什么来头,竟然在陵王的眼皮子底下劫人?”沈遥目光一凛。
侍卫说的更加磕巴:“不……不知道。”
“你们这帮窝囊废,究竟是干什么吃的,难道连一个活口都没抓住?”
沈遥下意识的认为能在重兵包卫之中,劫走囚车里的苏治贤,肯定不是一个人能干到的事。
侍卫咽了一下发干的喉咙,小心翼翼的伸出一根手指:“劫匪就……就……就一个人。”
“一个人?”
沈遥又惊又惧,不要说他派出去的人武功都不弱,单论韩府为摆威风来的八大金刚,个个都身怀绝技,对方怎么可能是一个人。
“就……就是一……一个人……”侍卫的脸已经颓丧到五官都揪到了一处,心有余悸道,“咱们的人伤的伤,死的死,能……能跑回来的也只……只有卑职了。”
他眉毛本就生的有些耷拉,这一揪,再加上一脸的伤,看上去活像戏台上的小花脸。
“那韩府的人呢?”
“一样一样的,伤的伤,死的死。”
侍卫的舌头终于缕平,说出一句流利的话。
“那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沈遥的声音骤然提高,他平时是个能忍耐的慢性子,接连遇到各种麻烦,再加上姬长清的死给他带来的疼痛,已将他的好性子磨光,“还不给我去查,哪怕翻出天来,也要将劫匪查到。”
“……”
侍卫苦着脸,查?
查个屁啊!
他们连劫匪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
他当然不敢这么说,只敢点头哈腰道:“是是是,卑职马上就去查。”
“赵燕京,你亲自去一趟陵王府,这件事就发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也有责任一起搜查劫匪。”
计划被打破,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沈遥只感觉自己好似掉进了一张无形的大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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