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嬷嬷更加悲愤:“这世道还有没有公道了,为什么叫好人受委屈,叫坏人活得逍遥!”
“……”
洛樱想说什么,只觉得连眼皮都抬起不起,大脑更是昏沉的厉害,突然人往前一栽,又昏倒过去。
昏沉中,她感觉自己像是进入了无尽的梦魇之中。
梦里面,她看到一个身形瘦弱的女子坐在窗下缝制女孩穿的红棉袄,有淡薄的阳光穿透窗棂打在她的脸上,她看不清她的脸,她唤了她一声:“姑姑……”
那女人转过脸来,冲着她微微一笑,然后招招手道:“清儿,快过来,瞧瞧姑姑给你做的冬衣,好不好看?”
她依旧看不清她的脸,却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的笑很温柔,她的声音也很温柔。
她刚想跑过去看清她的脸,忽然,光影流转,她看到一座孤坟,孤坟旁沈遥正面目狰狞的冲着她笑。
“姬长清,我不仅要诛灭你们姬家九族,还让你们死后连葬身之地都没有,哈哈哈……”
“不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她拼命的想要跑过去杀死他,脚下却好像踩了棉花似的怎么都跑不动。
“嗷呜……嗷呜……”
听见两声狼嚎,她从梦中惊醒过来,惊的浑身冷汗一片,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早上。
她恍恍惚惚的看到花花正缩在她的枕头旁,眨巴着一双滴圆的眼睛看着她,见她醒来,兴奋的又是一声嗷呜,然后伸舌舔了舔她的脸。
这一声嗷呜惊醒了守在床边的裳儿,裳儿高兴道:“小姐,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洛樱缓缓的转过头来,张张疼的发干的嗓子正要开口说话,就看见裳儿身后探出一张明艳动人,充满青春气息的脸来:“小樱子,你终于醒啦!”
“小……盈……子”洛樱惊讶的看着她,因为嗓子疼,她的声音很嘶哑艰涩,“你……怎么来了?”
她记得上次楚盈愤怒离开时,她说过,她再也不会叫她小樱子了,而她也不要她叫她小盈子,看来她的气已经消了大半了。
楚盈从后面跳了出来,撇撇嘴言不由衷道:“你可不要以为我是专门来看你的,我只是听说你府上出了事,想来看你笑话的。”
她本来想着再也不会踏入洛府,再也不见洛樱,后来听人回报说洛府出了事,被皇帝派人查抄了,而洛樱受了伤昏迷不醒,她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终还是放心不下,跑过来看她。
结果一来,就看她伤的很重的样子,她心里就算有再大的气也没了。
说到底,卫元极是卫元极,小樱子是小樱子,他那样伤害她,本来也与小樱子没什么关系,是她自己不争气,非要倒贴的缠着卫元极,她想要放弃,可是又不甘心。
从小到大,她只喜欢过卫元极一个人,不是她想要放弃就能放弃的,有时候,她很讨厌自己,却又无可奈何,她不知道要如何处理自己这段失败的单相思。
裳儿听她这样的说辞,只笑着摇摇头,看破不说破,端了一杯茶扶过洛樱服侍她喝了一口茶,洛樱这才感觉喉咙的疼的好了些。
“不管你是不是你看我笑话的,你来能,我很高兴。”她勾起嘴唇,冲她露出一个苍白而真心的笑,“小盈子,谢谢你能原谅我。”
楚盈一下子觉得有些感动,想再刺她两句,又说不出来了,一屁股坐在床边,又道:“要不是看你病的蓬头鬼似的,我必不会饶过你,不过,你也不要以为我原谅你了,除非……”她顿了一下,目光瞟向卧在床里头的花花一眼,挑挑眉毛道,“你把花花送给我。”
“嗷呜……”
花花哀嚎一声,坚贞的将头一扭,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洛樱看看花花,冲着楚盈无奈的耸了一下肩。
楚盈恨恨的握起小拳头,冲着花花扬了扬,宣誓道:“花花,总有一天,我要你求着跟着我。”
“嗷呜……”
花花转过头,傲娇的仰着头,小眼睛瞪着她,似乎在说:想得美,本花才不可能会求着跟着你。
楚盈嘿嘿一笑:“我就不信你长大了不娶妻子,我听说狼可是一种忠贞的动物,一夫一妻,我先帮你把小妻子养好了,不愁你不来求我。”
“……”
花花眨巴着眼睛,怔懵的看着她,然后又坚贞的将头一扭,妻子是什么鬼东西,本花有娘亲,才不要妻子。
洛樱笑道:“小盈子,你呀……”
“这你就不懂了,我这是未雨筹谋,嘿嘿……”
“哟,你个泪猪什么时候变聪明起来了,也懂得未雨筹谋了?”
屋外响声一个讥讽声,随着声音而来的是洛庭尹。
洛府被查抄的时候,他正在杏花坡,后来听说洛府出了大事,才赶回来的,一回来就听说洛樱昏迷不醒。
昨儿整整守了大半夜,后半夜才回去睡觉,一大早又急着跑过来看了,听到楚盈的说话声,他就知道洛樱终于醒了,心里一块石头才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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