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婳手里的杯子没拿好,“啪”的一声碎在地上。
她顿时失了方寸,心里乱成一团,可是窦皇后那里却在等着她拿主意。
沈婳掐着自己手心镇定下来,“木怜,你让邵阳去殿下跟前说声,然后立刻先把顾贵妃和卫才人迁走。”
“然后,我去里面照顾。”她咬唇,下了决心。
“娘娘,不可啊!”木怜挡在沈婳前头。
听闻遂阳城里已经尸横遍野,可见这次时疫来势汹汹,窦皇后已然中招,若是太子妃也不幸遭殃,那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沈婳面容凝重,她提高声音下命令道:“你快去找邵阳。”
这种事肯定不能瞒着,越是拖着越是不利于治疗,也只能希望苏澈那边可以尽快拿出药房子。
苏澈听到窦皇后消息时正在和几个王爷大臣与顺靖帝一道在讨论事宜,外头的大厅里聚满了此次随行的太医,以及临时找来的各地名医。
在听到沈婳也一起进去的时候,他脸色更加沉郁。
顺靖帝看着苏澈,“难为太子妃了。”
苏澈拱手道:“侍奉母后是儿臣们的责任,又何来的难为之说?”可他的心却好像已经挂在了沈婳身上似的。
顺靖帝又将外面的太医招进来,“可有解决之法?”
太医们纷纷跪地,却没一个人能说出一个方案来。
顺靖帝脸色不善,沉声道:“若是治不好皇后的命,朕便要了你们的命!”
顺靖帝支走了其他人,只留下苏澈,见他似乎有些出神,出声道:“澈儿,朕不喜欢朕看中的人是个只沉溺于儿女情长的人。”
“是,儿臣知错。”苏澈垂下眼。
“你既这么放心不下沈氏,那么这件事剩下来的便都交给你处理了,也让朕看看你的本事。”
顺靖帝看着跪在桌前的苏澈,目光微沉。
看来沈婳在他心中却是分量不轻,或许是时候再给他找个好的了。
沈婳入了船后,船上不相干的人都被遣了出去,只余下几个照料窦皇后的,以及当时给窦皇后诊脉的太医。
太医院这几日的研究只是有些皮毛,虽然摸索出了一些用药,却不足以根治,只能先吊着命,不止于让时疫拖垮了身体。
可若是一日找不到根除的法子,这药也会慢慢失去药性,拖下去便是死路一条。
沈婳一勺一勺地将药喂下去,木怜行完礼便起靠着沈婳耳语。
沈婳脸色大变,她端着碗站起来,往外走了两步,小声地问,“是不是她将时疫带上来的?”
木怜神色紧张地摇头,“奴婢也不知。”
“你去让徐太医给她看看。”木怜走了两步,又被沈婳喊回来,“只当是她照顾母后时才被感染了的。”
“奴婢晓得。”
夜已深,河上的灯火逐一灭了,为了御舟上与窦皇后的船上灯火通明,服侍窦皇后喝完药,沈婳便独自回了临时辟出歇脚的屋子。
虽然累极,可是一想到窦皇后生死未卜,沈婳就难以入眠。
她走到窗边,将窗户撑起来,双手搭在窗沿上望着外面平静的水面发呆。
清闲下来,反而更加睡不着。
“娘娘早点睡吧,以后还有的忙呢。”木怜拿着件外套披在沈婳身上。
“好。”沈婳点头,扶着肩上的外套回了里屋脱鞋子上床。
船上能管事的人除了沈婳都被隔离出去,于是不管是太医还是其他人,做完事都只能给沈婳请示。
她靠在软榻上揉揉发酸的眼角,合上眼静下心休息一会。
沈婳已经记不得今日是被隔离的第几日了。
直到有匆匆的脚步声袭来,沈婳忍着不适睁开眼。
“娘娘,太子殿下上船了!”木怜道。
沈婳一愣,连忙穿了外套朝外头走过去,窦皇后还未痊愈,随时有可能传染,他怎么能这个时候进来。
苏澈的步子比她要快,等沈婳遇上他时,人已经下了甲板,进了不太宽敞的通道内。
几日不见,苏澈像是瘦了一圈,脸上棱角更加分明,狭长的眼眸里沉静如水,只有眼角的血丝暗示了他几日的辛苦,藏青的衣衫仿佛也是几日未换过一般。
“你怎么……”进来了。
话还没说完,沈婳声音就变得哽咽,这几日的忙碌仿佛在见到苏澈后又浮上了心头,虽然不觉得委屈,却格外的难过。
苏澈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上前两步,把沈婳整个人都圈进怀里,“没事了,一切都解决了。”
他沉稳的声音让沈婳更加忍不住眼泪,在他怀里哭了好一会才停下来。
苏澈松开她,拇指轻轻拭去残留在沈婳脸上的眼泪,“别哭了,后面的人都看着呢。”
沈婳红着眼睛,可怜巴巴地抬头看他,“你刚才说一切都解决了是什么意思?”
“太医已经研究出来了药方,我已经命人去熬了,母后吃了几副便会有所好转的。”苏澈牵过沈婳的手往屋内走去。
苏澈去窦皇后屋内看了看她的状况,窦皇后面色依旧不好,他眉头微锁,“母后身体虽然一直不好,但为何和突然染上时疫?”
52书库推荐浏览: 霜染眉梢 甜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