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苏澈转身向窦太后请安,“儿臣还不饿。儿臣此次来,是有事想与母后说的。”
“哦?”窦太后看着他拱手低头站在下头,心里也是十分清楚,便让芳兰将在殿内侍候的宫人都带下去,才道,“皇帝有什么要说的便说吧。”
苏澈抬眸看她,“儿臣既不愿选秀,也不愿封妃,哪怕您去逼着嘉嘉也是一样的,那是儿臣的想法,无论谁来都是无法改变的。”
或许是他语气里的坚定不移让窦太后十分恼怒,“你只想着皇后能不能开心,为何却从来不考虑哀家?哀家只不过是要你开枝散叶罢了,错了吗?你即位三年再无所出,哀家也不过是为了血脉考虑而已。”
“我知道母后是为了儿臣考虑,只是皇子一多,明里暗里的争斗不可能少,母后看的还少吗?如今玘儿聪慧,儿臣也瞧着他很是不错,稍加以培养,定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又何必再生出那么多事端啦?”
苏澈只要想到他童年时候遭遇过的那些险些丧命的事,就更加不愿让苏玘也经受一次。
他见窦太后不说话,“再说,我瞧着珩儿也是不错的,若是玘儿真的难堪大任,我与五哥不分彼此,他的儿子也是极好的。”
窦太后瞧他把话说的死死的,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给她,叹了口气,很是无奈道:“罢了罢了,我累了,皇帝你便回去吧。”
既然苏澈与她之前的母子情分尚且还在,她也不愿继续纠缠下去了,前半辈子便要在宫中斗个你死我活,如今她也该是时候颐养天年了,年轻一辈的事便让他们自己处理吧。
“那儿臣先告退了。”他知道窦太后这会心里应该也不好受,便不想继续在她面前惹眼。
窦太后看他转身朝外头走了两步,手刚撩起帘子便道:“待到怡丫头出嫁后,便送哀家去沂阳行宫吧,其他太妃早已迁过去享福去了,哀家也是时候去了。”
苏澈撩帘子的手一顿,偏头看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窦太后,“儿臣遵旨。”
当年苏怡尚不满嫁人的年纪,虽被指给谢长宁定了婚期,恰逢先帝驾崩,两人的婚事便耽搁了,如今二十七个月已过,苏怡的婚事便被提上了日程,这事本该交给沈婳来办,却又好巧不巧的在这档口出了意外,进度便被拖了下来。
窦太后想着不能再拖,便将事情揽了过去,由她亲手操办苏怡的嫁妆,并让钦天监重新算了吉日重定婚期。
最终定在四月初十。
沈婳的身体在细心的调养之下总算好了起来,苏怡出嫁之前两日终于被苏澈允许进了钟灵宫。
她刚进了安乐殿的门,便噘着嘴和沈婳告状道:“皇嫂,我和你说,皇兄可坏了,之前居然不让我来探望你!”
她知道苏澈是怕她嘴上没把门,又提起沈婳的伤心的事,可如今她也不是孩子了,怎么会如此不懂事呢?
沈婳刚好哄了苏绣午睡听到苏怡的抱怨,不由地笑起来将苏绣交给嬷嬷,让人把她抱回屋里睡去,“我可管不了你皇兄。”
苏怡坐到榻上,眼里满是羡慕,“若是皇嫂都管不了皇兄,那这世上大约都没人管得了啦。”
她一直很羡慕沈婳,出生好嫁得好,苏澈又一直专宠着,哪怕后来沈家衰落,却也仍不见苏澈充盈东宫,如今更是成为了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也成为众人羡慕嫉妒的对象。
苏怡也憧憬过以后嫁的夫君会是什么样,她对谢长宁很有好感,之前曾与他见过几面,说过几句话,于是对这桩婚事也更是期待。
沈婳看她一脸艳羡的模样,捏了捏她的脸,“你这是恨嫁想去管人了?”
苏怡被她戏弄的面红耳赤,反驳道:“我才没有呢!”
沈婳又戏弄了她几句,两人说话间便有宫人来传话,皇上来了。自从那件事发生以后,苏澈基本上下了朝与朝臣议事后便会带着折子来钟灵宫批阅,顺带一道用个午膳,午后才会回勤政殿继续忙其他事。
她知道滑胎一事,苏澈一直在自责,他为了弥补那之前的疏忽如此辛劳,她也不愿再继续想那么多。
苏怡见苏澈进来,立刻起身行礼,然后往门边走了两步道:“既然皇兄来了,那我就先走了。”
说着,她笑得贼兮兮地溜了出来。
沈婳对苏怡溜之大吉的背影无奈地笑笑,然后看向苏澈,“你今日倒是来的早。”
“今日事情少,便早些来陪你。”苏澈将在殿内侍候的宫人都支下去,“母后之前与我说,等到小九成婚后便要搬到沂阳行宫去,我允了。”
沈婳点头,要说不怨怪窦太后也是不可能的,既然她也不愿再见窦太后,她能主动离开也是很好的,“沂阳行宫偏南方一些,冬日也不会冷,而且其他太妃也都在那里,也能做个伴。”
不过,新帝登基初期便将生母移到行宫去,终究会引人非议的。
“所以,我便想着亲自送母后过去。”苏澈道。只不过一来二去,估计也要一两天,他便想着与沈婳说一声。
沈婳眼睛一弯,“我才不会担心你呢。”
转眼四月初十。
早已布置的大红的寝宫里一派喜意,喜娘正在给苏怡梳发,嘴里念叨着:“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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