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轿出了沈府,一路上都有红绸铺路,上了大街后耳旁的声音更是吵杂,礼乐锣鼓声也是从沈府响到了宫门一路,直到渐渐的人声少了些,沈婳才猜测估计是入了宫了。
沈婳又从袖子里将苏澈的那枚玉佩那了出来,放在手心里握着,才能缓解半分紧张。
不觉间,花轿已经停了下来。
苏澈笔直的立在门口,取了箭搭弓,按照规矩朝着花轿檐射了三只红箭。
外头的鞭炮声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沈婳心跳地更快,她将玉佩在袖子里藏好,然后双手放在腿上,规矩的等着记下来的步骤。
轿帘被掀了起来,沈婳原本火红一片的喜帕下面伸来一只修长有力、骨骼均匀的手,那手心里的薄茧与脉络都让她熟悉。
沈婳深呼一口气,想要平复心里的悸动,她将葱白的手指搭上苏澈的手中,随即就被握住,他有些偏黑的皮肤与沈婳白玉般的手形成对比,沈婳借着他的力稳稳下了花轿。
苏澈牵着沈婳的手,自然是也察觉到了她手的颤抖,借着外面窜天的响炮声,他轻声靠在沈婳说了句:“嘉嘉,我在。”
那几个字犹如万斤沉重,让沈婳一瞬间就平静了下来。
任由苏澈牵着,沈婳只能目视到脚下的东西,跨过前面的马鞍便进了屋里。
紧接着是礼官拜天地的声音,耳畔吵杂的声音一下子就少了很多,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沈婳与牵红的那一端。
天地已拜,礼仪官继续大声道:“入洞房!”
沈婳便由着苏澈的牵引,一同入了新房,几个宫女托着金色的礼盘站在一旁,喜娘边说着吉利的话便将各色的红枣、桂圆、莲子、花生撒在喜床的各个角落,仿佛是想将所有带着好兆头的东西都拿出来一般。
安床后,沈婳和苏澈在喜床上坐下,喜娘将两人的衣角打了个结,随后将紫玉盘往前探了探,苏澈拿起其中的如意秤,便听到喜娘的声音:“请太子挑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
那道喜帕揭开,连着如意秤一起被苏澈放回了紫玉盘上。
样式繁复点缀众多的凤冠都不如那一双生动潋滟的眼眸来得让人痴迷,沈婳今日的妆浓,完全将她往日里的清新俏丽遮掩住,却更添了几分女子的妩媚娇艳来。
苏澈望着她,眸色深了些。
那一袭凤冠霞帔,在红烛的映衬下显得沈婳更加白皙,她眼眸里流转的光带着害羞,水光潋滟更是苏澈心动得厉害。
喜娘又递上合卺酒,两人各执一端,分饮一口,随后交换酒杯,再将那盏冰凉的酒饮下。
最后便是结发,喜娘拿着两缕不同的发丝以帛丝系成同心结的模样,笑着恭喜:“恭喜太子太子妃喜结连理,百年好合!”
随后木怜也和几个东宫的宫女上前来说着同样恭喜的话。
苏澈看向沈婳,目光温柔缱绻,还来不及说话,连峰和连山便在门外鬼祟了一番,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先出去了。”
沈婳抿唇笑,然后和他点了点头,小声地应了声“好”。
那带着笑意的双眸让苏澈也不由地笑意沾满了眼眸。
其余的宫人也都退了下去,木怜帮着沈婳卸了妆,又取下了沉重的凤冠,沈婳揉了揉早就僵硬了的后颈,抱怨道:“我感觉我脖子都要断了。”
木怜刚小心翼翼地把凤冠放好,便听到沈婳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拍了拍嘴,“呸呸呸,小姐,哦不对,以后得喊娘娘了,您可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沈婳嗔怪地看她一眼,“就你话多。”
前厅觥筹交错,更加显得婚房内的寂静,沈婳又坐着等了一会,苏澈便推了门进来,木怜立刻打了个激灵,然后退了出去。
苏澈像是喝了些酒,眼里伴着点点星光落在了沈婳身上,他平日里清冷的眼眸里漾起了浓浓的笑意,“嘉嘉。”
烛火炸了两声,屋内只剩下他们俩,沈婳之前的紧张感又浮了上来,她从妆台前站起来,说话的语气都有些结巴了,“我,我帮你换衣服吗?”
苏澈莞尔,点了点头。
沈婳顶着苏澈强烈的目光将他的外袍脱下搭在了屏风上,纸老虎似的说道:“你别看我!”
苏澈的低笑声从头顶传来,颤得她原本就通红的耳朵越发滚烫起来。
沈婳伸手环着苏澈的腰解腰带的时候,便被他情不自禁的抱进了怀里,又听见他低喃了一声,“嘉嘉。”
那声音包含的情愫动人,仿佛比之前的合卺酒更加醉人。
沈婳埋在他怀里,双手也环紧了苏澈的腰。
他身上有酒味,却不浓,淡淡的萦绕在鼻尖,沈婳不一会脸便烫了起来,薄红从脸颊晕染开来,直到整张白净的脸都被淡淡的红色所覆盖。
苏澈故意问她,“腰带这么难解吗?这半天了还没解开?”
“你!”沈婳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
沈婳眼里的光彩动人,脸上如飞霞,苏澈不由地打趣道:“嘉嘉这是醉了吗?”
“我看你才喝多了吧,身上一股子酒味。”沈婳不情愿地继续给苏澈脱着衣服。
“嗯,醉了。”苏澈声音发哑,从揭下喜帕那一瞬间,看见红火嫁衣下的沈婳时,就已经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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