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一成,惠泽的不仅是郓州百姓,别的地方也可以效仿!比如那齐鲁博物馆,王安石拿出的章程多详实、多具体啊,只要依章办事,别的地方也可以把博物馆开起来,以点带面地振兴文教、拉动经济!
庞籍把信也给司马光看了,他这好友是官家秘书班子的组成成员,这封信说是好友写给他的,实际上还暗含官家的授意。官家是个重感情的人,以前他在京城就很倚重他,去年因为弹劾他的人太多不得不把他下放,如今已有些后悔了。
这封信的意思是,只要庞籍在郓州这边干出点别人无法辩驳的实绩来,很快就能再回到宰执之位!
庞籍已经年逾古稀,再过几年都该退休了,对这个已没多大念想。他出身寒微,能数度位至宰执已是意外之喜,如今他倒真想退下来颐养天年。他现在别无他想,就想给自己最出色的门生把路铺好。
庞籍看向司马光,叹息道:“你本不用跟着我过来,却还是跟来了。”
司马光说:“身为学生,自当追随老师。”
庞籍叹完了气,与司马光商议起正事来。到下衙后,司马光才带着王安石与王雱的来信归家。
今日庞籍的孙女过来找司马琰玩,一直留在司马琰房中。庞家小娘子出落得白净可爱,一双杏眼圆溜溜的,像只对什么都好奇的猫儿,看到什么稀奇玩意都要问问司马琰那是什么。司马琰没有藏私,大方地和庞家小娘子分享各种玩法,也没想着避讳它们的来处,都老实说是王雱送来的。
庞家小娘子也不大,只比司马琰大两三岁,却已渐渐到了有男女意识的年纪,她拉着司马琰说悄悄话:“我过年才过来,没见过你的阿雱哥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这小女孩边说还边鼓着她那双杏眼,眼里写满了好奇。
司马琰说:“这怎么说得清楚?”哪怕她和王雱已经认识十余年,她也没办法说出王雱具体是个什么样的人。王雱现在玩得很开心,一些隐藏已久的天性也渐渐冒头,越发显得初见时那个温和有度的青年曾经压抑本性到什么程度。
司马琰是唯一一个知道王雱那一段过去的人,所以现在看到王雱活得肆意又自在,她也觉得很高兴。
庞家小娘子见司马琰语气虽然还是和平时一样平平静静,神色瞧着却有些出神,更觉自己猜中了司马琰的心事。她也是出身官宦之家的女孩儿,在这方面向来非常含蓄,打趣也点到即止,当即把话题转到了别的方向。
到天色不早,庞家小娘子才依依不舍地和司马琰道别,回自己家用饭去。
司马琰年纪渐长,不时也能结识些闺中密友,司马光从不干涉。待庞家小娘子离开,司马光才把王雱写的信拿给司马琰。
现在方氏书坊那边时常会派个嬷嬷过来送信,司马光每回都先粗略地检查过后才拿给司马琰,自然也晓得司马琰就是现在正当红的医书作者之一。这种事显然于理不合,但面对张氏的袒护、司马琰的祈求,司马光说不出阻拦的话。
每到这时候,司马光就对王安石格外羡慕:生儿子多好,生儿子不用考虑那么多,只管让他胡闹去!
他这女儿聪慧、懂事,比同龄人都要早熟,在医学方面还有着过人天赋,年纪虽小,却已经通晓不少药膳的做法。别的不说,光凭从她娘那儿学到的一手好厨艺就足以嫁个好人家!
可现在问题来了:什么样的臭小子配得上他女儿,不让他女儿受委屈呢?
司马光听说成都府路出了件事儿,一户是当地富户,家中子弟都颇有出息,为官者不在少数;一户也是积善人家,姓苏,到这一代一门已出了两进士。
这两家都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家,本身还有姻亲关系,结果那苏家人把女儿嫁给娘家内侄,两年没到就收到女儿香消玉殒的消息!
听说苏家人当着所有人的面和亲家撕破脸,大骂亲家家风不正,写了诗文把对方满门上下都骂了个遍!
就这事,还有不少人则觉得苏家人不顾两家脸面。若是没有一个自小被当成掌上明珠养大的女儿,司马光也会觉得这苏家人过于冲动、不考虑后果,但司马光代入自己女儿想一想,也觉得脸面什么的都是虚的,谁要敢动他女儿,他能捋起袖子打人去!
不光他能,张氏也能。别看张氏平日里脾气好,面上总是带着笑,算起来张氏也算是“将门世家”,自小耳濡目染之下她也是上得了厅堂、挥得起菜刀的!
司马光把司马琰有可能接触到的混账小子默数了一圈,又把自己认识的人中适龄的混账小子默数了一圈,最后又绕回到原点,在王家那混账小子身上打了个大大的红圈。
这混账小子就目前看来表现还算及格,不光不介意司马琰的聪明过人,还积极鼓动司马琰多多接触新鲜事物、积极拉司马琰一起搞事情。
不过女儿和那混账小子都还小,这几年内还不必考虑这些。所以,该防的还是得防!
司马光绷着脸把王雱的信拿给了司马琰。
司马琰不知道司马光内心已经经历了一场涉及到所有适龄对象的评分,接了信就拆开来看。王雱的信写得比王安石生动多了,还搞成解谜模式,把一份份案卷捯饬成解谜故事,让司马琰看信找线索,看看这些重大刑事案件该怎么勘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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