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姑姑的心里一凛,当下知道这事qíng只怕没有那么简单。她和饶姑姑在宫里面也算是经历了不少的事qíng,遇见这样的事qíng当然不会慌乱,立刻就稳住了心神,有条不紊的布置起来。
别看这南姑姑平日里有点喜欢在自己跟前抱怨,但是,做事是很稳妥的,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丁小阁也就容忍了南姑姑那一点点的小瑕疵,人无完人嘛,找两个趁手的人不容易,不能随便就换人。
接着她转头对着饶姑姑说:“你跟我进去。”
饶姑姑低头称是,抬眼的时候看了丁小阁一眼,却发现丁侧妃的脸上,还是那么风光霁月,跟平日里的样子没有任何的区别,就算这所有的事qíng都说明了,现在屋子里的人一定很重要,可是从她的表qíng上看,却依旧什么都看不出来。
丁小阁站在屋子的前面,饶姑姑动手去推了推门,却没有推开,迟疑的看了丁小阁一眼。而丁小阁只是站在那里,淡淡的说:“开门,我都已经站在这里了,你就应该明白我什么都清楚,何必在遮遮掩掩。”
这话说得淡漠直白更是有些不客气。
屋子里面经过了很长时间的沉默,久到饶姑姑都以为屋子里面没有人的时候,就听到门后面的门栓微微的动了起来。
饶姑姑愣了一下,还没有等她回过神,就看见那门悄悄的打开了一条门fèng,这回饶姑姑没有在迟疑,直接看了看丁小阁,而丁小阁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色之后,她就扶着丁小阁进了那屋子。
屋子里面黑漆漆的,就算院子里面也黑,但是至少还有点照路的灯光,这屋子里面当真是什么都没有,只觉得什么都看不见。饶姑姑也是眯着眼睛熟悉了好一会儿才终于习惯这样的光线。
而等到她熟悉了光线抬眼过去,看见的第一个人就让她差点叫出了声音,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已经跟着六公主和十里公子出去的多天的崔嬷嬷。
还好饶姑姑算是久经风雨的老将了,就算是心里面的惊讶无比,可是脸上愣是没有出现半点的不对来。
丁小阁早就看见崔嬷嬷垂首站在一边,就算现在的光线实在是太暗,看不清楚她身上的穿着,但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萎靡的qíng态上也看得出来,她现在可真是颓废极了。
丁小阁看了崔嬷嬷一眼,没有说话,转身就朝着屋子里面走去。
饶姑姑在看见了崔嬷嬷一愣之后,立刻就想到了,崔嬷嬷不可能一个人回来了,那回来的人一定还有六公主了!
可是就算是猜到了,也在亲眼看到的时候感觉到了更大的惊讶。
在第一眼看见崔嬷嬷的时候饶姑姑就似乎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她没有在意,只以为是这屋子里面好些天没有住人,没有通风造成的,可是,等到跟着丁小阁走到了chuáng边上的时候,她才闻到了一股越来越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而这血腥味的源头就是这六公主的身上!
现在的六公主抱着被子缩在一边,浑身发抖,好像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惊吓一般。饶姑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看见丁小阁就这样平静的坐在了chuáng边上,然后静静的看着面前那抖成筛糠一样的六公主。
崔嬷嬷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窗外的月光透了进来,打在了她的脸上,照的她的脸色跟雪一样惨白。
丁小阁转头对饶姑姑和崔嬷嬷说:“把灯点上,黑灯瞎火的gān什么?”
饶姑姑立刻就下去了,而崔嬷嬷还在一边不敢动弹,丁小阁只是撩起了眼角看了看她,淡淡的说:“听不见我说话怎么的?”
平时这崔嬷嬷对于丁小阁有多看不起,现在就有多惊恐,她好像被吓到一样,立刻哆嗦着就要离开。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在chuáng上没有出声的六公主伸手就朝着崔嬷嬷喊道:“嬷嬷不要走!”
不过她才刚刚一伸手,就已经被丁小阁伸手握住了。
六公主的手冰凉刺骨,十根细细的手指好像是冰锥一样扎在丁小阁的手心里面,冻得人从皮肤到心里面都好像瞬间凝结起了冰天雪地。
小阁十里番外:第十七章
和六公主那冰凉刺骨的手指不一样的是,丁小阁的手却异常的温暖,那种温暖是一种从心底里面透出来的,是一种给人以踏实和真实的温暖。
而六公主就好像是一个溺水的人,在碰触到了这样的温暖之后,仿佛就好像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糙一般,一下子就紧紧的缠了上来,她一把抓住了丁小阁的手,反客为主,毫不客气的双手拉住了丁小阁的那只手,就连她的那双已经因为惊恐而失去了焦距的眼睛中也多了几分清亮。
不过她似乎完全不认识了丁小阁一样,就这样一头扎在了丁小阁的怀抱里,紧紧的抱住了她,然后大声的喊道:“不要走,不要走啊!我害怕!”
说实在话,现在六公主实在是有点渗人。就算是丁小阁算是一个胆子大的,但是被一个这样浑身都散发着血腥味的女人抱住,她还是忍不住微微有点头皮发麻。所幸的时候,这饶姑姑和崔嬷嬷很快就已经回来了。
这点了灯,一切就好办多了,丁小阁看着那已经被崔嬷嬷抱在了怀里面的六公主,只看见她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泛着青青的苍白,那是一种从内心里渗出来的恐惧,而那一双眼睛里面也是惊惶的,似乎经历了什么极度让人恐怖的事qíng一样。
丁小阁虽然不知道这一路上六公主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但是想想看,定然不是什么平静的事qíng,这六公主到底是一个闺阁少女,更何况是养在深宫,就算是父亲夺嫡的时候,她也是安安静静的躲在后宅,经历的无非是一些不见血的yīn暗。
可是,那些yīn谋哪里比得上赤=luǒ=luǒ-的阳谋呢?
这样的qíng况之下,就算丁小阁想要说些什么问些什么也实在是不可能了,所以丁小阁只能拨了几个心腹的人过来伺候六公主,总得先安抚下来才好。
折腾了这一晚上,丁小阁也没有好好睡,等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只觉得累得很,倒头就睡下了,这一觉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太阳老高了才醒过来。现在这驿馆里面没有了十里,自然是丁小阁最大的,就算是有六公主,但是现在六公主明显是见不得光的,所以,还是丁小阁最大。
这样一来,就算南姑姑还是觉得睡到这个时候有些不妥当,可是,到底也不敢多说什么。
阳光明媚,已经是晚chūn了,丁小阁躺在chuáng上懒洋洋的,实在是不想起身,似乎只要躺在这里就可以不去管那外面的风chuī雨打和各种各样的烦心事qíng。可是外面的闲事偏偏不想绕过她,就算是这样,也一样要闯进她的生命里。
站在一边回话的少女是昨天丁小阁拨去伺候六公主几个人中的一个,叫做立chūn,是自己从上河村带出来的丫头,也是莫思归和丁小桥亲自为她选的,跟饶姑姑和南姑姑一样,同样是自己的心腹臂膀。
一般重要的事qíng,丁小阁都会jiāo给这些大丫头去做。这样才能保证自己的耳目清明。现在立chūn正回来回禀丁小阁那六公主的qíng况。
丁小阁听得眉头都拧了起来,她坐了起来,让人给自己收拾一身,梳妆打扮,穿戴好了之后,甚至是忙不得吃早饭,就直奔六公主现在暂时居住的赵氏的小院子。
院子里面静悄悄的,并没有立chūn刚才说的闹成了一片的qíng景,但是进了屋子就明显看见了刚刚台风扫过的惨烈景象。
这屋子里面的瓷器就没有一件是好的了,座椅板凳更是倒在了地上,崔嬷嬷被人捉住塞了嘴,捆在一边,而六公主虽然没有被捆,但是却依旧塞住了嘴巴捆在了chuáng上。
丁小阁拧着眉毛看着面前的这一片láng藉,十分不悦的从鼻子里面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哼。虽然这声音不大,但是屋子里面所有的人都静若寒蝉,全部都低下了头,大气也不敢出。
南姑姑昨天晚上已经从饶姑姑那里得知了这六公主回来的消息了,但是还真是没有见到六公主,现在看见这披头散发,一脸泪痕双眼通红还被堵了嘴的六公主其实着实是吓了一跳,她咽了一口口水,不过却什么话都不敢说。
现在她们已经不算是大庆国的人了,自从跟了丁小阁之后,她们就已经全部是大兴国十里皇子侧妃丁氏的人了,她虽然有些唠叨但是绝对知道自己的立场和身份,就面前是六公主,南姑姑也没有说出一个字来,只是上前将一个跌倒的凳子扶了起来,擦gān净,再扶着丁小阁坐在了那凳子上面。
丁小阁坐了下来,肃着一张脸看着不远处那坐在chuáng上的六公主,半天都没有说一句话。丁小阁没有说话,这屋子里面就没有人敢吭声。而六公主敢说话,但是她现在的嘴巴被堵上了,只能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恶狠狠的看着丁小阁,仿佛丁小阁是她的杀父仇人一样。
丁小阁给一边的寇世使了一个眼色,寇世立刻上前将六公主堵嘴的手绢给扯了出来。而六公主大大的喘了几口气之后,就立刻冲着丁小阁怒吼道:“丁氏!你居然敢囚禁我!你知道不知道我的身份!你知道不知道你的身份!你一个乡下女子居然敢对我大不敬!我要治你的罪!我要让你不得好死!”
丁小阁在六公主的怒吼中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淡然得好像根本就没有听见六公主得话一样,她依然坐在那里,她身边的人见丁小阁没有动,也都好像没有听见六公主的话一样。
六公主现在完全好像是失控了一样,她不停的拍着面前的chuáng板:“我要去告诉父皇,我要让他赐死你!不,不仅仅是赐死你,还有你们姓丁的所有的人,我全部要你们挫骨扬灰,不得好死!”
外面的阳光明媚,可是屋子里面却显得有些yīn森森的,特别是在六公主那撕心裂肺的嘶吼之下,更显得犹如地狱。
这样尖锐刺耳的叫声,听多了也让人挺心烦的,丁小阁用右手撑着额角,只觉得这六公主看起来那么小小的个子,这个声音实在是不容小觑,真心是穿透力太qiáng了,就连她已经受不了了。
而一边的寇世一直都观察着丁小阁表qíng,见她流露出不不耐烦的表qíng之后,就直接上前将六公主的嘴巴又堵上了。六公主又踢又打又是挣扎,寇世就直接点了她的xué道,让她动弹不得。
丁小阁这才觉得安静了一点,然后她挥了挥手,让不相gān的人都退下了,又让人松绑了崔嬷嬷,放开了她的嘴。崔嬷嬷得到了自由,也来不及再多说什么直接就扑到了六公主的身边,将她抱进了怀里。
虽然不敢在说什么,可是她温柔的动作无一不是在细细的安慰着六公主。
而六公主在崔嬷嬷的安慰下似乎也安静下了一点,丁小阁确认了她不会在发疯了,这才让寇世放开了六公主的嘴里的布和身上的xu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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