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我不在的时候,请你搬到将军府,辽州的政事还不能让那群官员插手,另一方面,帮我保护浅浅。”
“你要进京?”
“对。”
必须彻底解决章妃这个隐患,否则浅浅安全不保,他无法为母妃报仇。
过去章妃与他的恩怨是私事,但周嬷嬷的话,证明章妃所图不小,既是如此,那就是有关朝堂动荡的大事。
“皇上没有旨意,你不能无故离开。”
“我会想办法的。”讨一道旨意并不困难,京中还有太子和四皇子。“浅浅的身世先别对她提起,我不想她存了希望,却又失望。”
“我懂。”
楚默渊深吸一口气,突然想起浅浅的话。
楚薇娘能助向禹侗前程,他便背弃结发妻子,那么又是什么理由让他在放弃妻子多年之后突然想要寻回她?难道发妻能带给他更大利益?
如果真有向禹侗口中的前世今生,那么“更大的利益”指的会不会是浅浅的身份?
没有和离或休书,浅浅仍然是他的妻子,为什么他到北辽却无法带回浅浅?因为浅浅和他在一起,坚持不肯和向禹侗走,浅浅的身份让他不敢勉强,只能说服?
浅浅没说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向禹侗对仕途如此汲汲营营,他可以牺牲浅浅,怎么不会牺牲他的继妹?
是的,人性不会轻易改变,向禹侗不会,他也不会。即使他对向禹侗口中的前世不了解,但他相信前世的自己,一知道章妃倒台,必定会立刻对章氏下手,没有后援的楚薇娘……向禹侗不牺牲她,要牺牲谁?
“秋叔,这次跟我们一起下山吧。”
“行。”当初他能为芊芯做的事太少,如今有机会做补偿,他怎能不尽力。“说说你的计划,你打算离开多久、怎么做,你要我为你做什么?”
楚默渊对秋叔的鼎力相助感激不尽,他说了自己的想法,但京里的事有太子和四皇子,不需要他掺和,重点在于辽州。
“……招募的人,半个月后将分批送往各文官身边,昨天我已经提醒官员们要试着了解当地百姓民风……”
文官需要幕僚,借由他们了解辽州百态,而楚默渊需要透过幕僚影响文官的决定,所以他会把人送到官员身边,既是辅佐也是考评,倘若官声太差,他会想尽办法把他们调走,或让他们丢掉乌纱帽,但愿这群人不是扶不起的阿斗。
“没问题,交给我。”
“另外我想请秋叔帮我买下几座石头山,雇百余人开垦山地。”
在辽州,这样的山地不少,若能将死山开垦成有生命的山,浅浅说了,越多的绿色植被越能聚集雨量。
倘若她说的那些真能成功,那么有充足的雨量,辽州除了小麦、棉花,还可以种植更多有助于民生的经济作物,因此他打算先买几座山来试试。
“石头山能种植什么?为什么要浪费那个钱?”
楚默渊虽然不像之前那样紧巴巴的过日子,可也没有到能大手大脚乱花钱的地步。
“这是浅浅告诉我的,她说,可以先垦出几方池塘蓄水,从他处挖来泥土覆盖石头表面,在上头广植生命力旺盛的杂草,利用杂草根部的无机物质来分解石头……”
他将浅浅说的话一一转述,只见秋叔的眼睛越张越大,虽然有许多词汇听不懂,但他当了十几年的农夫,他觉得可行。
“你说是浅浅告诉你的?她怎么晓得这些知识?”
“她说,是从书上看来的。”楚默渊一点都不相信。
“哪本书?我这里搜罗的农事书册不少,没看过她讲的那些。”
“我不知道,但她确实对农事懂得很多。”
“果然是芊芯的女儿……”
想起旧人,秋靖山眼底泛红。芊芯也向往农家生活,喜欢看农事书册,他为她搜罗了一箱又一箱,可是她再也用不着了。
浅浅见到楚默渊的时候,脸红扑扑的,笑得见牙不见眼。
更夸张的是,她身后居然跟着十几个人,每个人身上都扛了两三个布袋,楚默渊直觉转头看秋叔,还以为他会满脸惋惜,但是并没有,只看见他的心疼——对浅浅的。
“你把秋叔园子里的东西全给收了?”
“不止,我还去了趟后山,摘很多栗子、核桃和松子,还有你说的花椒,我真找到了!你知道秋叔多厉害吗?他居然在后山辟出梯田、种植水稻,可惜已经收割,看不到一片金灿灿的稻谷……”浅浅滔滔不绝,兴奋的表情像刚逛过大观园。
他摸摸她的头,问:“浅浅,知不知道秋叔为什么种这么多植物?”
“喜欢园艺?对农事深感兴趣?向往采菊东篱下的悠然生活?”浅浅一口气猜好几个答案。
“答对一部分。”秋靖山道。
“哪个部分?”浅浅迎上秋叔的视线,他是个温润如水的男子,沉浸在他的目光中,帘人感觉很舒服。
“我曾经很喜欢一个女孩,她总说荣华富贵如浮云,她对农事深感兴趣,我们约定,要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买一座山,开垦、种植,一世吃喝全是自己种养的,我们想要种田织布,教导孩子、陪伴孩子,过着农村小户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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