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老实话,甄蓁也不知道云铎这毛病怎么治?这么抱着他管多大用不管?她手足无措,只好本能地把他当个宝宝哄着。这么胡言乱语了好一会儿,甄蓁觉得,怀里的这个紧绷的人,终于慢慢放松了下来,他就这么扑在她怀里睡着了。睡着了也紧紧抓着她的睡衣的心有余悸,分明是濒死人拽着最后一根稻草的手法。
这……这也太可怜了吧……
甄蓁抚摸着云铎被冷汗打湿了的短发,长长地叹了口气:“对不起啊,并不知道你这么严重啊,哎……太愁人了……”
次日,工作中甄蓁借着出来办事的机会,把曹琛从岛上叫了出来。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这事儿不叫曹琛来商量商量,甄蓁心里下不去。论理,说这样的事儿,总得找个僻静的咖啡厅什么的吧,可是永无县没有,于是躲躲闪闪的甄蓁就和棒球帽大墨镜遮了一半儿脸的曹琛在我国著名民间情报集散地:沙县小吃碰头儿了。
他们俩鬼鬼祟祟地坐在柱子后面,一人点了一碗云吞面,假模三道地吃着,就为了显得不是那么突兀。天知道老板娘已经把摄像头专门调到专门对着他们俩的方向,已经拿定了主意,稍有风吹草动立刻报警。
甄蓁开门见山:“曹琛,云铎PTSD的事儿你知道吗?”
曹琛一愣:“啥P?啥D 这倒霉孩子又出什么幺蛾子?”
甄蓁叹一口气:“PTSD啊,创伤应激症啊!你知道不知道啊?”
曹琛松了口气:“创伤应激么,知道知道。我说你们这帮工程师就是有病,你好好的说创伤应激症不好吗?P的什么D啊。”
甄蓁一皱眉:“那你是早知道了?”
曹琛说:“你不是也知道了吗?你还说别刺激他什么的。”
甄蓁说:“我哪知道这么严重啊?昨天他直眉瞪眼的,搂着我哭了半宿。”
曹琛愣了愣,一脸八卦:“哭了半宿?你们俩什么情趣啊?口儿太重了。”
甄蓁瞪眼:“姓曹的!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曹琛连忙摆手:“好好好。我不是早跟你说了吗?云铎死心眼儿,有病,让你别随便撩他。哎,我说甄蓁你是够迟钝的,咱们刚回来的时候,你假装掉海里,他不是也四肢僵硬,跟掉魂儿了一样,气儿都喘不匀了。你这都没看出来他有病?”
甄蓁“啊”了一声:“我……还以为他单纯是喜欢我……”
曹琛翻了个白眼:“真自恋……”
甄蓁一脸急:“那这样下去也不是事儿啊。哎呀,你就没带他看看去什么的?哎,曹琛我服了你了,你怎么就这么不紧不慢的?我看美帝的退伍老兵PTSD案例,自杀比例挺大的。还有人干脆拒绝治疗,拒绝接近人群,最后大雪天冻死在街头了。都出人命了,你就不着急啊你?”
曹琛翻个白眼:“着急有用吗?着急有用吗?再说了,这离冬天还远着呢,他且冻不死呢你放心。哎,你那什么表情?甄蓁,你寻思寻思,能不给他看吗?岛上的出马仙儿奶奶我都求到了。你姐姐雕像改的庙我也去供了猪头了。可就是不见好啊。再说,这么大的事儿就算家属不带着看,人家组织上能不管他吗?心理干预多少回了。没什么用。所以才给大假的么。”说到这儿,他揉了揉脑门子:“不过说句良心话,你不觉得跟你在一起,这人看着正常多了吗?还是我奶奶说得对啊,小伙子闹疯病,给找个媳妇儿就好了。”
甄蓁狠狠地踹了曹琛一脚:“曹贼!你无耻!”
曹琛趴在桌子上哼哼:“你敢说你不喜欢他……”‘
甄蓁叹了口气:“那他还有什么毛病是我眼瞎没看出来的?”
曹琛狐疑地看着甄蓁:“干嘛?要退货啊?你不会对我弟弟始乱终弃吧?我告诉你,谈恋爱不是天猫商城,还带七天无理由退换的。再说你们俩也过了头七了。不许退了,不许退了。”
甄蓁斜睨着曹琛:“你们俩果然一伙儿的,你就不怕我误嫁个病入膏肓的守活寡啊?”
曹琛谄媚地给甄蓁倒了杯茶,嘴脸瞬间切换到媒婆模式:“什么病入膏肓,什么病入膏肓,他就是有点儿失眠,有点儿怕水,有点儿见不得光……”
甄蓁一把把曹琛的手逮住:“不是,你给我说明白,怕水,怕光,怎么听着像狂犬病啊?”
曹琛满脸义愤:“怎么说话呢?你才狗呢。”
甄蓁说:“快说快说。快说正经的!”
曹琛叹了口气:“听说就是失眠,不喜欢沉在水里,还有……恐惧狭小空间和夜间驾驶什么的……其实你想开了,以后晚上出去找个代驾什么的不耽误……”
甄蓁一挥手:“别扯那没用的,重点是怎么治啊?”
曹琛苦笑一声:“不知道……我哪儿知道?知道了我还跟这儿演戏?我诺贝尔医学奖了我。大夫说了,及时放松心情,长时间的心理干预,哎……就这么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哎,实在不行,就剩下多喝开水了……”
说到这儿,两个人一块儿叹了一口长长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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