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蓁这次大概是伤了元气,梳子到处,满头乌发成把成把地往下掉。
云铎握着那些失去生命的漆黑长发,心都抽抽的。
每到这个时候,甄蓁就像条蛇一样爬到云铎身上,搂着他的脖子,安慰地在他耳边嘀咕:“我没事,会好的,你放心……”话虽这么说,但是语调低沉又悲伤,仿佛心事重重。
云铎想劝她,可是终于什么都没说出口,他只是安慰地抚摸着她光裸的背。
他有点儿感伤地想:受伤的妹子,好像一条搁浅的美人鱼啊……
那天,云铎坐在床边认真地帮甄蓁梳着头发。甄蓁则俯在床上打着盹儿,因为后背刚刚上过了药,所以□□着身上只盖了一床薄被。
一室静谧,秋阳温热。
云铎看着甄蓁有些伶仃的背影,心里其实是佩服她的:虽雷火炼狱,能救众生,吾往矣!你说这她心眼儿是多好啊?何其有幸,这么好心的女孩子居然喜欢我!
哎,她就是我的沧海明月,我的蓝田日暖啊。
摸着甄蓁的长头发,云铎真有种握着自己一辈子幸福的踏实舒坦。
他是越来越喜欢这个眼前人。
突然,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病房的门毫无预兆地被推开了。
云铎长眉一挑,不太高兴:怎么不敲门的?
先进门的是点头哈腰狗腿子似的曹琛老师,后面跟着一个火焰般夺目的红衣美女。
虽然没见过,但是云铎下意识地想:这不会是传说中的洛昭阳吧?
你不得不说,人的真是天生有气场。
譬如说甄蓁妹妹的气场虽然总是在:“你的小可爱醒来了嘤嘤嘤我要哥哥亲亲抱抱举高高”和“谁敢横刀跃马?唯我甄大将军!”之间自由切换无缝对接,但是总体来说,妹子就算发火儿也是奶凶奶凶的那种小小狮子王。
红衣美女显然更上层楼!她方额广颐,顾盼之间自带三分深入骨髓的颐指气使,举手投足都是那种怎么看怎么是幕后的终极大BOSS的霸气侧漏!
譬如说现在,她朝云铎呲牙一笑,送了一个“你给朕起开腾地儿”的眼神儿,云铎就自然而然地往后让了让。
那个女人也是老实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云铎的位置上,还顺水推舟地接过了云铎手里的梳子!
甄蓁吃了止痛退烧的药,下午本就迷迷糊糊,又被云铎刻意哄着小憩,所以对外面来人也不是那么敏感。她一头长发逶迤垂肩,露出半片雪白的膀子,闭着眼睛似睡非睡地趴在那里,昏昏沉沉……
妹子雪白的脸蛋,雪白的床单,漆黑的长头发,唯独肩头厚厚裹着的雪白纱布被鲜血染了一点嫣红,这场景美则美矣,不过凄清冷寂,素洁类妖。
冷不丁一抹火样的正红融到这团冰雪白色身边儿,颜色和谐得让云铎一愣。
红衣美人并没有立刻叫醒甄蓁,只是学着云铎的样子,慢慢地给甄蓁梳着头发。
她和她感情应该相当不错,檀木梳子红酥手,婉转青丝入掌来,看熟悉的程度,女王给郡主梳头绝不是头一回了!
她梳头的手势起落柔和万般怜爱,她乖巧柔顺地躺着下意识地由她摆布。
嗯,整个画风突然一百八十度掉头猛转百合向的情意缠绵。
这情景好看得……云铎一愣!几乎都要吃醋了起来。
似睡非睡的甄蓁也是一愣,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头也不回,声音却似哽住了:“师姐……是你么……”
☆、兄弟阋墙 姊妹动刀
大概人活着就是为了破魅的。
病房,白被,黑发,红衣。
一对儿各具特色的漂亮面孔几乎就要鸯鸯交颈。
这情景,曹琛看了要流泪,云铎气得心稀碎!
可是他们万万没想到:这末世美景,百合相抱还没持续五秒钟,画风就陡然而变!
甄蓁抱着被子翻身坐起身,颤巍巍指着洛昭阳,气得五官挪移,招呼没打完就已经开始卷街了:“姓洛的!你特么还知道回来?!出了这么大事儿你才想起来回来?你回来干嘛?你在外面浪够了?!”
洛昭一脸理直气壮:“怎么说话呢?我还是不是你董事长?本宫不回来,后事儿谁平?狗食李少爷的刑事责任谁追究?不是我,能给他拘留追究把你串羊肉串的罪过吗?这白花花的赔偿谁给你讹来的?指着他?指着他?”洛昭阳信手指向云铎和曹琛。
这一下变生肘腋,云铎和曹琛对视一眼,都有种万丈悬崖,一脚踏空的错愕感。
甄蓁是咬牙切齿啊:“你丫腆脸说!你还腆着脸说!你是董事长,那平事儿还不是你理该应分的!惹事儿的时候你怎么不拦着?”
洛昭阳挑着嘴角儿,邪魅一笑,霸道总裁范儿顷刻满格:“还用我拦着?您多牛逼啊!甄工!您孃孃能捅天大的窟窿,您就能给圆上地大的补丁!为了她您这命都豁出去不要了!我不是口口声声让你别管,让你滚蛋的吗?你就把师姐的话当放屁吧!哎,我看这一鱼钎子扎得还轻!让你不听我的!”说着她回头瞥了曹琛一眼,恨恨地问:“我小师妹这不活蹦乱跳的么?你干嘛咒她要死?你安得什么心?”
曹琛破天荒地满脸通红:“仙女姐姐,你听我说!我们甄蓁的确病危过啊……她就是属狗的恢复快,要死也是她,要好也是她。情况发生了变化,可真不是我安心骗你……”这语音儿谄媚,这满脸巴结,这丧权,这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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