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琛狠狠地瞪了云铎一眼,拿起来早餐扭头就走。
云铎看着曹琛的背影,刚刚张了张嘴。
曹琛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我中午回来吃!”
云铎扶了扶腰,低声咕哝:“我这飞行员都沦落成炊事班了。”
于是中午十一点半的辐照厂施工现场,出现了一个提着竹篮子的高个子男人。
云铎慢慢地朝甄蓁的工作面儿走,脑子里知怎么就冒出来小时候背的诗:妇姑荷箪食,童稚携壶浆,相随饷田去,丁壮在南冈……
这世道,真是……妇女能顶半边天了。
刚刚走到南冈,就一个细长眼睛带着安全帽的年轻女子朝他跑了过来。
云铎眯着眼看了看她胸口的工作牌:林秋水。想来应该是甄蓁的同事吧。云铎依稀记得她管甄蓁脚组长。只是不知道甄蓁团队里的眼线是她不是?
林秋水上下打量着云铎,开口一点儿都不客气:“嗨嗨嗨,你干嘛的?施工现场,不能随便进入。”
云铎客气地笑一笑:“我来……找甄……嗯,你们甄工。”
林秋水后退两步,仔细看了看云铎,问:“你是谁啊?”
云铎想了想,遣词造句了半天,最后说:“我姓云,您能叫她出来吗?”
林秋水上下扫了云铎一眼,对着对讲机说:“组长,组长,有人找。”
对讲机那边儿的人显然有点儿不耐烦:“谁啊?不知道我正忙着呢。”
林秋水嘴角翘了翘,又扫了云铎一眼,淡淡地说:“他说姓云。”
对讲机那边儿“啊”了一声,随即也淡淡地说:“让他等吧。”
林秋水点了点头:“听见了没?组长让您等着。”
云铎点了点头,后退了两步。
正说着,一个年级略大的女人带了两个施工人员模样的男人匆匆走了过来:“小林,把电路图……哎……这不是云先生么?您怎么来了?找我们组长?”
云铎依稀记得她姓周,客气地点了点头:“周……“
周姐姐还没说话,后面儿施工队的小伙子是真实在,他扯起来脖子上的喇叭就喊:“甄组长!甄组长!有人找!帅哥!”
小伙子嗓门好,喇叭电也足,这一下子,整个工地上的工作人员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有人已经开始起哄了:“帅哥?哪儿来的帅哥啊?”
“帅哥,找我们甄组长什么事儿啊?”
“甄组长!快来!”
云铎实在是没想到,自己不过信马由缰地过来看看,居然闹了这么大阵仗。他懊恼地想:昨天说好了悄悄交往的,这一下子是不是就暴露了?他登时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
被称作周姐姐的人“噗嗤”笑了出来,她悄悄朝云铎使了个眼色,云铎知机地往后退了几步,挪到了一个不碍事儿的地方站着。果然,下一秒,云铎的手机就响了,按下接听键,正是那个小渣女的声音:“你来找我干嘛啊?唯恐天下不乱是不是?咱们不是说好的吗?悄悄交往,打枪的不要。”
云铎下意识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我给你捞了海蛎子……做了海蛎煎……”
甄蓁在电话里“哎哟”了一声,些许烦躁:“不是你没拆线不许下海的吗??”
云铎嗫嚅:“就是……觉得海蛎煎热热的……你喜欢……”
电话那边儿顿了五秒钟:“我马上来。”声音很干脆的样子。
云铎撇了撇嘴,安静地坐在空地的一块石头上等着甄蓁。
他从来没有这样等过她。
小时候都是她追着他满地跑的。
时移世易啊。
事实证明,马上马上,甄蓁这匹马是上了十五分钟才出来。
云铎亲眼看着甄工从一堆进场设备里地钻出了来,身段灵活得好像一只水油皮毛的小猫似的利索可爱。她其实远远地就看到了云铎,但是又好像根本没有看他,甄蓁手里还有记事板,低头匆匆地写着什么,头也不抬地走了出来。
不可否认,甄组长官威不小,她只管低头往前走,遇门有人给她开,遇帘有人给她撩。施工现场、霸气侧漏地跟王熙凤似的。
但是王熙凤肯定有王熙凤的不便之处:身边儿伺候的人实在是太多。
甄蓁还没走到门口,两边儿已经冒出来好几个看热闹的:“组长。”
“组长。”
“组长,这帅哥谁啊?给我们介绍介绍呗。”
“他提着篮子来干嘛?给你送饭吗?”
“挺好,王宝钏上南山---剜到篮子里就是菜。”
“嗷!好浪漫!组长,你们看,这帅哥来送饭的样子像不像张艺谋拍的《我的父亲母亲》?”
“哈哈哈哈!!!”
“本地土男!”
甄蓁的脸上掠过了一抹愠色:“父亲母亲?差辈儿了吧?我是你爷爷奶奶!电路捋顺了么?钢结构测出来了吗?承重达标了吗?天车稳了吗?有功夫了是吧你们?这么爱说话,肯定精力过剩啊!晚上陪着我加通宵吧!”
她的这帮爪牙察言观色,立刻作鸟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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