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像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它分明什么都不知道,可是看起来好像什么都知道。
海滩很安静,唯有带着花香的海风吹过来,拂动了甄蓉紫红色的披风,飘飘荡荡,起起伏伏,好像一段少年,暧昧不明的心事……
那天,是云铎先回的家。
他觉得下腹潮潮的,伤口一跳一跳的疼,浑身发冷发热。
他捂住了脸:很熟悉的挫败感。
这些日子休养的功夫恐怕全白费了。
他怎么这么没用啊?一拳砸在了墙上,几乎擦出来个血手印。
云铎没有去医院,他呆呆地坐在客厅里,坐了好一会儿。
蓦然抬头,光影过处,云铎下意识地朝一个方向伸出手。
可是……甄蓁的房间里并没有人走出来……
她的门口空荡荡,连窗帘都没有动一下儿。
云铎就愣住了。
他记得她说:“你为了她……从天上掉下来……睡不着……所以晚上来找我……是不是……是不是?!你好本事啊!”那样含着眼泪的凶巴巴,分明是个伤透了心的小姑娘。
他喃喃地辩解:“不是,不是这样的啊。”
屋子里很安静,安静到他的喃喃细语都有了回声。
过了好一会儿,云铎觉得……好口渴。
他晃里晃荡地站了起来,向厨房的方向走过去。厨房窗明几净的,冰箱里还蒸汽地冻着甄蓁包的鲅鱼馅儿饺子。案板上是他上午洗净要切的新鲜青椒,鸡蛋和海蛎子分门别类地摆得很整齐。
那些黄黄绿绿的食材,颜色非常可爱,云铎揉着额头想了想:嗯,他原本是想给甄蓁做顿可口的午餐送过去的。这么新鲜的吃食,甄蓁一定喜欢。
他闭着眼睛都能想到她舔着勺子意犹未尽的样子,可爱得像一只吃饱了的猫咪。
但是……怎么一下子就全变了……
脑袋蒙蒙的,他有点儿懒得想,随他去吧。
腰上很疼,云铎不想去管它,有些事儿好像一辈子都不会变好,那么习惯就好了吧。
他开始做饭,下意识地想把早上没做好的事情做完。
他认真地淘米,洗菜,把海蛎子放到鸡蛋里打得尽量均匀。
热热的油,蛋液进锅的时候,“兹拉”了一声。
身后有风吹过,云铎下意识地说:“甄蓁等一下……”
回过头,屋里并没有人。
只有他忘记了关好的门,在晚风里一荡一荡,好像在等着谁,分明有满腔的话,却说不出口的一开一合。
云铎微微叹了口气。
他把做好的饭菜认真地摆在了桌子上,然后托着腮,坐在那里等。
天光一点点的黑了下来,甄蓁没有回来,曹琛也没有回来。
屋子里安静得可怕,云铎懒得开灯,也懒得独自吃饭。
中间曾有手机蓝光明灭,云铎没有站起来拿,他不想看到甄蓁和他吵。
那天,云铎就那么在黑暗里,孤零零地坐了好久,好久。
久到太阳落山,久到皓月东升,久到满天星斗,久到……朝阳再一次照亮了大地。
难得那一天没有下雨,云铎看着窗外带着露水的月季花,好久……决定回房间去收拾东西。
他也许应该回去了。
回部队去。
把该他做的事情做完。
豁出命也可以。
他还有什么牵挂?
甄蓁是六点多钟回来的,一脸疲惫,二话不说,进门就冲澡。
云铎看着她的样子,应该是在工作的地方胡乱凑合了一宿,样子很是狼狈。
坐在方厅里等了一会儿,甄蓁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了。
云铎对着湿淋淋的甄蓁说:“你……”
甄蓁今天说话很是客气:“扰你休息了,对不起啊,我收拾收拾就走,你好好休息吧。”
云铎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来,他看见她在收拾东西。
甄蓁没有回头:“昨天的事儿,对不起。我去……嗯,和同事们住一起。应该不会经常出现在你眼前了。”
云铎抿了抿热烫的嘴唇:“你……饿吗?我做了你最喜欢的吃的。我去给你热一热。”
甄蓁垂下头,礼貌地笑一笑:“谢谢你。我在外面吃过了。”说完,她拎起箱子走了出去。
云铎张了张嘴,嗓子里满是血腥味儿的滚烫热气儿,烧得他一瞬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只能那么眼巴巴的看着,看着:妹子的背影窈窕秀丽。
看着妹子的头发又黑又长。
看着妹子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自己一眼。
她对他说:“哥,我走了……再见……”
☆、匪媒不得
曹琛气急败坏地站在永无县医院急诊室,指着云铎的鼻子破口大骂:“姓云的,你特么偶尔能不能让老子省点儿心?省点儿心?您都三十了,怎么混成不能自理了?我送快递的时候你看着也好着呢。现在老子要出去做节目了,你给我住院了!你你你,你跟我有仇是吧?跟我见面儿砸切糕!看我赚钱你生病!谁也不是谁大儿大女,大忙忙的你说谁有功夫伺候你?来,我查仨数儿,赶紧打动我。要不然我弄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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