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铎一僵,有点儿落寞地看着甄蓁。
甄蓁把香蕉接了过来,三下五除二剥开吃了,她挑了个哪儿都不挨着的话题:“听说今天你拆线了?顺利吗?”
云铎摸上了腰:“挺顺利的。”
甄蓁一边儿吃一边儿问:“疼吗?我还没缝过针呢。什么感觉的?”
云铎挑着嘴角笑一笑:“不疼。就……和昨天你跟我说要走了……的感觉差不多……”
“呃?”甄蓁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云铎。
云铎抿住了嘴角:“拆线啊……就是那种,把明明已经长在肉里的东西突然抽走的感觉……不是很疼,但是,肉里会觉得空落落的……”叹一口气,他幽幽地说:“虽然明知道那也不是自己的……”
甄蓁顿住,过了好一会儿,她抬起头,说:“我要是你,就不想那么多……”
云铎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躺回了床上:“我知道了……”
甄蓁没说话。
外面一个雷接着一个闪的,屋子里寂寂无声。
云铎突然说:“甄蓁,你回去吧。早点儿睡。”
甄蓁笑了笑,看着窗外的瓢泼大雨:“这么大雨,我怎么回去啊?”
云铎为难地四外看了看,曹琛给他要了个单间病房,里面只有这一张病床:“那……那你上来睡吧。反正我也睡了一天了。”说着,他起身下床。
甄蓁“呵呵”地笑了出来,她把云铎摁了回去:“躺着你的吧。回头曹琛劈了我。”说着她拿出来PAD,坐在探视病人的小沙发上:“不睡了,忙死了,正好我歪在这儿把设备清单再核一遍。”说着,她扭过头:“你睡吧,有我守着你,你就不怕睡不着了。好不好?”
云铎想了想:“我睡了一天了。你看文件,我看会儿手机好了。”
甄蓁耸了耸肩膀:“也行。”又垂下了头,看得出来,甄蓁很快又进入了工作状态。
云铎歪在床上,呆呆地听着窗外狂风骤雨,看着床前的一脸疲惫的妹子,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别有用心地按了电影播放键。
甄蓁发了两个电子邮件,突然觉得屋子里有点儿吵,嗯,是云铎在看电影,声音开的不大,但是绝对没有自觉到戴耳机的地步。
甄蓁微微皱了皱眉,心想:这什么电影?这么热闹。
她瞥了一眼:啊……侏罗纪公园……
他看这个干嘛?又扫了两眼,甄蓁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嗯,这一天一宿的,她也着实是累了。
窗外的雨淋淋漓漓地下,屋里的恐龙呜呜嗷嗷地喊。
甄蓁都不用看,只听着,就觉得眼皮越来越沉。昏昏沉沉的,好像有一床薄薄的被子罩到了她身上。那就睡的更舒服了!
迷迷茫茫之间,甄蓁喃喃自语:“云铎……你这个狗贼!自己睡不着就算了,谋害别人打瞌睡技术还当真……是好……”
云铎呵呵一笑,抱洋娃娃一样把甄蓁抱上床来,放在自己身边儿。
然后,他远远地退到床沿儿躺下,让了好大一块儿地方给妹子。
昏黄的灯底下,云铎放任自己支着腮帮,贪婪地看着床上熟睡的甄蓁:妹子并不重,仿佛比前两天背着她的时候还轻了一点儿。在离她皮肤几厘米的高度,云铎虚虚地抚摸一下儿甄蓁的脸,她气色不是很好的样子。想来是这两天吃没好吃,睡没好睡……
垂下眼皮,云铎想:也许嫁到李家,就不会这么辛苦了吧?
再摸一摸她的头发,云铎喃喃地说:“对不起,甄蓁,昨天,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吗?”
应该在睡梦中的甄蓁调皮地弯了弯嘴角,她并没有睁开眼,说:“嗯,听到了……”
☆、我有所感事,结在深深肠
甄蓁没有睡着这件事儿,让云铎僵了一下儿,但是他决定继续抚摸甄蓁的头发,虽然这样儿好像有点儿不要脸。但是他都把她抱到床上来了,左右也不能算男女授受不亲。心理依赖一样,云铎很想再摸一会儿甄蓁的头发,这十二年,她变了那么多,唯这一头长发,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润泽可爱。
大概是淋了雨,没有擦干净,长发润润凉凉的,冰丝一样,只要抚上去,就让人安心舒适。
云铎悲伤地喟叹了一声,好像一只动物垂死前喘息的最后一口气。
甄蓁对这声叹息充耳不闻,她不睁眼,很含混地问:“你又睡不着了,是不是?”
云铎点了点头,小心向后挪了挪:“你睡你的,我不吵你。”
云铎不想睡,夜那么黑,外面泼天一样下着雨,这间屋子,灯光昏暗,好像一天一地,只剩下他们俩了。他很想多看看她,毕竟到天亮了,众目睽睽,他就该撒手了。那么多人希望她嫁给别人,从上到下,万众一心。
想想也是,甄蓁被她嬢嬢倾心教导了这些年,出落得这样出息。自然是玉在椟中求善价,钗于奁内待时飞。他何尝付得起善价?飞么……也是自己单飞还行……
况且甄蓁自己都说了,他是她前任,不在保修范围了,他不能赖着妹子,今天晚上已经很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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